(儲腦室,看完文記得取回。)
臨安市第三人民醫院。
“季明誌的家屬在哪裏?”一名頭戴護士帽的女護士匆匆走到候診廳放聲喊道。
葉辰早已經如坐針氈,聽到季叔的名字後趕忙來到護士跟前。
“護士,我叔叔他怎麼樣了?”
“病人現在腫瘤惡性病變急需手術,如果同意手術的話要盡早籌措手術費用。”
“手術,當然要手術。”葉辰先是忙不迭點頭,猶豫片刻後又小聲問道,“手術費用大概需要多少?”
“五十萬。”護士丟下話音頭也不回地離去,轉身步入昏暗的廊道。
像是中了虛弱散,冰冷的數字狠狠敲擊在葉辰心頭,使得他無力癱坐在地上。
葉辰的父母自他幼時便失去了音訊,是季叔將他一手帶大。
對於他來說,季叔無疑是最重要的人。
可五十萬對於他這樣一個上門女婿來說,無疑是一筆超出能力的昂貴費用。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路可走呢?
他十指用力抓取著冰涼的地板,指節陣陣泛白,對著慘白的壁廊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良久,葉辰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自嘲一笑後起身拍了拍褲腿,安靜地離開了醫院。
夜晚的臨安顯得很是繁華喧囂,隻是城市霓虹燈照不到的角落並不如它表麵上那般風光。
數不清的人們在為了生計而苦苦掙紮,像是下水道裏的老鼠般見不得溫暖的光。
葉辰一個人來到了海邊,呼嘯的風拍打著他單薄的衣衫直作響。
他就這麼動也不動,足足發呆了四個小時。
人群熙攘,夜色漸深。
往來的車輛幾近於無,城市也漸漸歸於平靜。
“恐龍抗狼抗狼抗。”
“恐龍抗狼抗狼抗。”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靜謐,也拉回了葉辰飛散的思緒。
他活動了下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接通了電話。
讓人不舒服的聲音順著手機傳了過來。
“喂!葉辰,不是說了今天同學聚會嗎,你怎麼沒來?”
“聽說你這幾年混得挺不錯的,都當上了林家的倒插門女婿,怎麼,發達以後就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了嗎?”
“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幾道刺耳的笑聲。
葉辰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
原來今天是大學同學聚會的日子,可季叔病危,他哪有勞什子心情去參加這種東西,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這通電話盡管惡意滿滿,但何嚐不是給了葉辰最後的希望。
葉辰腳踩著泥濘,汙濁的積水四濺,漸漸滲入他的鞋麵。
他來到路邊招手叫停了輛計程車,照著微信群聊裏分享的地址而去。
......
打開車門,麵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與葉辰樸素的穿搭格格不入。
熾熱明亮的燈光打在身上讓他很不自在。
他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踏上鋪著鑲金邊大紅毯的台階。
此時一個裝潢豪華的包廂內,二十來人正推杯換盞,男男女女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彼此阿諛奉承,虛偽諂媚著。
一串沉悶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讓原本火熱的氛圍驟然有些冷卻。
得到示意後,酒保拉開包廂門口。
門後是麵容清瘦,胡須拉碴的葉辰。
二十來號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量著,有鄙夷,有不屑,有譏諷,有疑惑,有好奇......
當然,最多的自然是鄙夷。
他進來後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苦思冥想著怎麼才能借到錢。
他不找麻煩,麻煩並不因此減少。
在被眾人圍起來的人堆裏,一身高級定製名牌的李軍滿麵春風,晃著酒杯邁著王八步靠了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大學的名人葉辰嗎?您能賞臉來參加這次聚會還真是難得。”
“聽說您現在可了不得,當上了林家的倒插門女婿,想必日子過得肯定很不錯吧。”
“吃穿都不用自己掏錢,這日子過得真讓人羨慕啊!”
李軍剛說完,身後尖嘴猴腮的周岩已經忍不住要表現自己,連忙接上了話頭。
“你大學的時候不是很能嗎?搞了半天,還不過是當了條上門的狗。”
葉辰眉頭緊蹙,但也沒有反駁什麼。
見葉辰沒有反應,周岩心裏更加得意起來。
顯然,他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周岩從桌上撿起一根骨頭,上麵還帶著沒剔幹淨的肉,主動走到葉辰近前。
“看你這窮酸樣想必還沒吃飯吧,喏,嘬嘬嘬。”
他搖擺著骨頭,臉上的得意愈發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