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桑先醒了過來。看著一旁猶自酣睡的凡臣的側臉,心中隻覺得滿滿的。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原來幸福感,是這個樣子的。
悄悄起身,沒有打擾到他。自己穿戴好便打開了房門。
沒想到,珠生已經在外準備好了熱水熱毛巾,一臉曖昧的笑容:“恭喜主子了!”
一桑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地說:“死妮子,就你話多!”
凡臣也醒了,一桑便重又進屋去伺候他起身、洗漱。
凡臣笑道:“你不用做這些事兒的,讓丫頭們來就行了。”
“好啦,我自個兒樂意做,有什麼關係?”一桑笑著說。
中午,凡臣讓人在大廳裏好好擺了一桌飯菜,隆重地宣布自己將要娶一桑過門。桂姨太臉上也是歡喜的神色,真心實意地恭喜一桑。一旁的珊兒也是咯咯直笑,很是雨雪可愛。
一桑終於取下了麵紗,取下了疤痕。終於不必再掩飾、不必再隱瞞,自己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回自己了。
三天後,皇上下旨。黃家滿門即刻離京,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黃姓子孫永世不得參加科考、入朝為官。
這條旨意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向皇上進言,聲稱絕對不能放虎歸山。即使不殺他,也要將他幽靜在京,終生不得離去。不過,也有更多的人稱頌皇上果然是一代明君,言出必行,紛紛表示了效忠之心。
不管別人怎麼看,一桑、凡臣、連城等人對這個消息還是欣喜大過憂慮。黃藥此人並非十惡不赦,如若他當日執意進攻,一場血戰是免不了的,而他也未必沒有取勝的機會。
黃府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歡天喜地的。這道聖旨比預想的好了太多太多,夫人天天在祖宗牌位那兒磕頭,還去寺廟還願。而黃藥聽到皇上果真要放了他,也漸漸地開始說話,不再自閉了。
當父子三人重又坐在禦書房時,又是一陣舊事重提。
二皇子朗聲說:“父皇,兒臣回去好好思考了一番,確實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今後一定會多加仁愛之心於百姓。身為皇室中人,自然該為天下萬民著想。至於黃藥的事情,父皇英明!相信他離京後該當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皇上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大皇子:“政兒,你對此事有何看法?說來聽聽。”
大皇子卻有些猶豫,沉默了半響才說:“回父皇,兒臣認為父皇上次說的很有道理。可現如今,父皇依舊是讓黃藥平平安安地出了京城,那萬一將來他重蹈覆轍……”
皇上聞言後,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說道:“光有一顆仁愛之心是萬萬不夠的。不得欺民,可是也不得不妨凡事有個疏漏。你們倆,知道黃藥身邊的範先生麼?”
兩人都答知道。
二皇子率先明白過來,驚道:“原來,他是父皇您的人……”
皇上點了點頭。
大皇子不解地問道:“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父皇遲遲不用他?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城樓外那樣驚險了。”
皇上緩緩說道:“黃藥此人,我早就看透。而且,我篤信國姓爺,更相信他那個能幹的兒子。有些棋子,埋的夠深,更加不能輕易用到。現如今,這樣的一步安排便解決了所有後顧之憂。你們,懂了麼?”
雖然皇上是在問他們兩人,可眼光卻落在二皇子劉純身上。
二皇子心中一跳,躬身答道:“兒臣受教!”
連府最近也是喜氣洋洋的。
黃藥倒台的事兒讓連老爺子高興的很,甚至找了個戲班子回來唱了一整天的戲。
這一天,趁著老爺子心情好,連城特地去慕容府把珠生帶了回去。
一桑比珠生還要激動、還要高興,迫不及待地掏出許多衣服、首飾給她挑選。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這才放心地放她出門。
連城小心翼翼地牽著珠生的手,在踏進府門的一刹那,在她耳邊輕輕說:“不要怕,你隻要相信我就好!”
珠生本來還有些膽怯退縮的心忽然變得堅定了不少,她微笑看著連城,用力地點了點頭。
連老爺正樂嗬地在廳堂裏喝著茶,哼著小曲兒,冷不丁地看見自己兒子牽著一個女子的手走了進來。
定睛一看,居然還是上次那個丫頭,連老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城兒,怎麼回事?”
連城絲毫沒有猶豫,走上前去,朗聲說道:“爹爹,這是珠生姑娘。我帶她來是想跟您說,我想同她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