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病了三個月,後來我確實又用了一次秘境療法,病是好得差不多,身體卻變得差起來,稍稍不注意,便容易感冒,終究是這個身子的關係吧,這具從小被養在深閨的軀體,平時連多走一步也是沒有的,一時之間,受了波折,要恢複完全,還是要調養的。
因為確實是病了,期間雲啟帝為了表示他的關愛,特別讓太醫千裏迢迢趕到琅城來給我看病,可連我的秘境療法都沒辦法斷根,又怎麼可能被這個年紀大把,白花胡子大把的老頭看看就好了呢。
還是需要調養。
可究竟是不是關愛,明眼人都看在心裏,雲啟帝不過是怕我裝病。
第四個月,我決定回雲京,因為在這裏呆下去,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結果,幾個月來,黑甲衛派出多少人去明的暗的查訪,那個曾經在風遲國三皇子身邊呆過的,那個總是身著紫衣,頭帶黑不離的苗女。
可所有人傳回來的消息都是空白的,那個女人,帶著我的之炎,好象憑空消失了般,天上地下,我怎麼也找不到我愛的那個人。
我又走到院子裏,青玉在我身後仔細地跟著,不知不覺,就要三月了,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確實還是有些冷的,我拉了拉身上的銀貂大裘,毛茸茸的領子圍著我的脖子,倒也不覺得冷。
邁進亭子的時候,二哥轉過頭來,皺了皺眉頭,將丫鬟們剛剛給他送過來的小手爐塞到我的手裏,又將那厚厚的墊子放到石凳子上,這才將我拉過去扶著坐好。
“大冷天的,跑出來幹什麼?”他看著我,滿眼地不認同,這個時候,宋子旋就像個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讓我心裏都覺得暖暖的。
可他為什麼當初要背叛之炎呢?我還是想不通,他不說,我也沒問,就這樣過了幾月,北地三城的炎字號依然在他的領導下,有條不紊地經營著。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或許他有說不出的苦衷,他眼底的那道哀傷是如此地深邃。
“二哥,明天我就起程回雲京了。”
他聞言轉過身來,將我臉頰邊的頭發順到耳後,點點頭,“知道了,問爹娘好,有什麼要帶的嗎?我讓人去準備。”
其實說是軟禁他,他卻更像是我的大總管。
我拉住他的手,微笑著搖搖頭,“什麼都不帶,二哥,我們說說話吧。”
他原本還微笑的臉,突然收斂了起來,那種眼神,那種哀傷的眼神又來了,“好。”
我愣愣地看他,本想不問的,可那句話,還是跟夢遊般不受控製地問了出去,“二哥,你在哀傷什麼?”
他又愣住了,然後扯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弧度,好象一張麵具,“說什麼呢?聽不懂。”
“二哥,我走,北地三城的炎字號依然歸你管,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事兒。”
“你不怕我再做出什麼事情來嗎?”他喃喃地問。
“你是之炎的人,我相信他,所以也相信你,我也有很多疑問,可我現在卻不想知道了,我要找他,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帶他回家。”
我想之炎一定是很相信他的,不然,光憑他宋家二公子的身份,之炎就不會把北地三城的炎字號給他管。
我相信的,不過是之炎的眼光。
“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呢?”他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光華,我不說話,他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我。
我輕輕地揮了揮衣袖,一道金光從我的手中飛出,纏上那那花瓣已經落盡成泥的梅花枝頭,轉眼,一朵朵嬌豔的梅花又再度盛開,我轉過頭去,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他。
“哪怕是讓時間倒流,我也一定要找到他為止。”
哪怕是耗盡我的原神。
我的之炎啊,是不是在哪裏受苦呢?他生病了有人照顧嗎?他餓了有人給他作飯嗎?天冷了有人給他加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