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紅晚上餓了,偷偷地到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開門進去的時候,突然和一個人影撞上了,把她嚇個半死,
“啊啊啊,鬧鬼了。”
那人趕緊捂住她的嘴,“別叫,是我。”
她咬了他的手才把手鬆開。
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林牧則嘛,“你也餓了,來偷吃的?”
她萬分奇怪,她這弟弟在這府上一向循規蹈矩,沒想過竟然和她一樣。
雖然兩人平常不怎麼說話,但是關係還不錯。
林牧則晃了晃手裏提著的酒瓶,“來拿酒喝。”
林楚紅心下了然,偷就偷唄,說得這麼好聽。不過她這弟弟鮮少看見他喝酒,今天抽什麼風了。
林牧則提著幾瓶酒直接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林楚紅拿了個雞腿也坐在旁邊,
“怎麼不回房喝?”
“母親見了要擔心。”
“要我猜猜,妙齡男子深夜買醉,是受父親罰了?”
“不是。”
“嫡母?”
“不是。”
“姑娘?”
聽到這裏,林牧則嗆了一口,酒噴出不少,
林楚紅咬了口雞腿,嘴裏含糊不清,“讓我給猜中了。”
林牧則心虛了一下,聲音也弱了不少,“沒有。”
“姑娘的事你說給我聽聽,好歹也算是個女的,給你出出主意。”
“都說了不是我。”
“行啦行啦,快點。”
“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就是······就是遇到了一個姑娘,很有意思的一個姑娘,家世也好,和······我這朋友差得挺大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林楚紅聽了這話,假裝深沉地點點頭,“那姑娘漂亮嗎?”
“沒見過,戴了麵紗,眼睛很好看。”
“那你喜歡嗎?
“喜歡。”
“哦~”林楚紅一副了然的樣子。
“都說了不是我,你別問了。”
林楚紅不管他,接著說,“她呢,看上你了嗎?”
“我不清楚,應該有點吧。”林牧則腦海裏想起的是沈輕眠回過頭來藏書室找他的時候。
“哦~,你不清楚。”
“你······行了,快去睡吧。”
林楚紅不逗他了,臉上正了正色,“那姑娘是嫡出的?”
林牧則想想沈家的家規很嚴,嫡女十幾年都很少有人見過,而自己短短幾天碰見她三回,那她應該不是嫡出的。
“應該不是。”
“那還好辦一點。”
“現在娶她不現實,再過一個月不就是科考了嗎,你準備了那麼多年肯定沒問題的,到時候有個一官半職的,提親的時候勝算也大些。”
“嗯。”林牧則最後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瓶,站起身來,徑直回了房間,
林楚紅晃了晃酒瓶,一臉疑惑,中什麼邪了,舉起酒瓶衝那個決然的背影喊,“不喝了?這麼著急幹什麼去?”
林牧則舉起右手,沒轉身,擺了擺,“回去讀書了。”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去學堂上課,林牧則就把自己困在房間裏背書,抄書,
還聽書鋪的老板說,那本書沈家的姑娘沒買走,便日日抽了空去書鋪謄抄,抄好了托人送到沈家。
玉竹拿著一遝紙從前門過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了沈公,“家主。”
“是什麼?”
“小姐在府外訂的書。”
“書?”
“是。”
“拿進去吧,下次別從外麵買了。\"
“是。”
沈輕眠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玉竹急哄哄地推門進來,
“怎麼了?”沈輕眠揉了揉眼睛,還未睡足。
“小姐,有人給你送了手抄的書和信。”
“拿來看看。”沈輕眠起身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從玉竹手中接過紙張,攤開來認真看起來。
是那日在書鋪裏看的那本,沈輕眠知道是誰抄的送來,打開了信封,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張信紙,多是關懷之意,還聊了對書的一些粗淺看法,盼能下次共讀。
讀到最後寫了一句,“可否邀請姑娘在上元佳節一同遊船,以表醫館救急之謝,如意酒肆,恭迎姑娘。”
沈輕眠輕輕地合上信紙,思慮了片刻,上元佳節,照例來說,宮中會有宮宴款待朝中重臣,父親當然會參加,必定晚歸。
沈輕眠心中已有了答案,吩咐玉竹處理了那封信,留下了手抄的書紙。
夜晚臨睡前,沈輕眠便會拿出那些書紙,靠在紅木的床頭上,細細地讀,有些晦澀難懂的地方,他會寫上自己的一些見解,看起來易懂不少,流暢不少。
最近幾日,許是看的多了,夢裏也常常地出現那日在白塔寺的場景,少年站在雪地裏,撐著油紙傘,肩頭落滿白雪,漂亮的不像話。
醒來後,麵色微紅,許久不退,還讓玉竹追問了良久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