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終於見到他的小女孩了(1 / 3)

那幅畫是他昏迷醒來之後,去拜訪王燕萍時在她工作室看到的。

他記得,他看著這幅刺繡圖呆住了很久,追問王燕萍這幅畫出自誰之手,創意從哪裏來。

可她說,是她親自繡的。

這幅是她莫名夢到的創意,跟她以往傳統的作品創意很不同。

他當即就表示要買。

可王燕萍不肯,她想自己留下來做紀念。

他不放棄,一直登門去求購。

跑了大概有六十幾次。

王燕萍實在架不住他的堅持。

覺得能把作品賣給懂得欣賞它的人,也算是一種好的歸屬。

她隻要二十萬,可應淮非要給一千萬。

她不要。

應淮知道她一向不喜歡亂抬價格,奉行的原則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對王燕萍說,這幅畫原本就是一千萬,如果她覺得多了,可以把多的部分拿來做慈善。

她很疑惑,不明白他說的原本是一千萬到底什麼意思。

但他說到做慈善,她這答應下來。

回想著這些,應淮站在《星空》前,用手輕輕撫過。

“不是我在做夢,不是。鳶鳶,是真的,對嗎?”

明明有關於她的一切痕跡都有。

可他的世界裏,沒人記得她。

他問過梁耀暉,可梁耀暉根本不認識她。

他不信。

紅著眼說起他們的故事,說起婚禮。

梁耀暉聽後沉默了很久,留下一句我給你找醫生。

他去找葉軒文,發現葉軒文還在牢裏。

找了人去調查,卻清清楚楚看到調查回來的資料上寫著,葉軒文被判了十四年,當年從機場被帶走之後,就沒出來過。

他去找了很多跟她有關的人。

每一次都在證明,一切不過是他的想象,是一場夢。

他不信。

可一年又一年過去,火場的記憶越發清晰。

事實也越發清晰。

葉禮鳶在那場大火裏沒有逃不出來。

他們沒有相遇,更沒有交集。

無數個孤身一人的黑夜裏,他一次又一次被火場嗆人的濃煙驚醒。

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他,他該接受事實。

可他,早就沒有理智了。

他用盡一切辦法,把有關於她的一切買了回來。

他買給她的衣裙,鞋子,禮服。

他為她拍下的項鏈,頭冠。

他為她設計的鑽戒,婚紗。

從收藏家手裏,從拍賣會,甚至從一些私人買主手裏。

他試圖通過找回這些來證明自己和她發生過的一切。

可無濟於事。

就算找回來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

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已。

可他停不下來了。

他的人生像是停滯在那場婚禮之後。

準確的說,是停滯在了大火之後醒來時。

隻有去尋找有關於她的痕跡,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活著。

他不計代價替葉軒文洗刷了冤屈,讓他提前出了獄。

他搜集了沈成舟所有的罪證,把他送進了牢,把葉氏還到了葉軒文手裏。

他開始喜歡上了喝厚芋泥牛乳茶。

他在現實和想象中反複掙紮。

直到現在,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想象。

後天,是她的忌日。

他早早訂好了她最喜歡的玫瑰,在親自熨燙西裝。

起初的那幾年,他不願意去給她祭祀。

他不能接受她死了。

記不清從哪一年開始,他去了。

每一次都手捧玫瑰,穿上記憶中婚禮時的黑色西裝,去見她。

“應先生。”

門外,穿著粉色掛脖連衣裙的女孩輕喚一聲。

應淮回過頭,有些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那雙有琥珀色眼眸的杏眼。

語氣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簡欣走到他的書桌旁,拿出藥放下:“藥放這裏了,記得按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