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鄉村已經開始轉涼,涼爽的清晨,山裏的霧氣隨著天邊日光的凝聚而緩緩消散,漸漸地,山丘像披上輕紗,遠看影影綽綽,在忽遠忽近的雞鳴聲中,也依稀可見小路上也已經有了早起去田間勞作的人,這一切輕快而悠閑,薑芷站在自家門口,看著這一切心情也一掃昨日陰霾,放鬆起來。

昨天,她去朋友王珂的實驗室參觀,因為朋友是理論物理博士,最近在研究量子糾纏,她聽朋友說這量子糾纏形態和太極類似,身為一個中醫博士,她一向對傳統文化感興趣,聽王珂這麼一說,頓時兩眼放光,跟王珂說想去她那裏親眼看看,王珂倒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馬上跟所裏遞交了申請,審核了一個多月終於同意,哪知剛進去打開實驗係統,不知道實驗室哪個地方發生了爆炸,薑芷便沒有了意識。

之後薑芷感覺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不知名的封建王朝,但是語言、文化和中國古代卻極為相似,或許是平行世界吧,薑芷長長歎了口氣。

記憶拉回昨日——

薑芷剛剛睜開眼時,有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瘦瘦黃黃的小女孩守在身邊,邊大喊“爹,娘,二丫醒了,快來啊!”,邊往外跑。

薑芷感覺頭部一陣暈眩,用手撫了撫頭,發現自己手居然像幼兒的手,頭發也摸起來稀疏細軟,竟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幾個呼吸後,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對夫妻紅著眼跑進屋,男的麵色黝黑,個頭很高,濃眉大眼,眉頭緊蹙,穿著粗粗的麻布衣服,上著短衫,下穿一條粗布亞麻色褲子,一雙鞋上沾滿泥土,看來經常在外勞作,而那女的膚色稍白,穿著赭色細棉上杉,眉毛彎彎,一雙杏眸閃著淚光,唇色泛白,許是氣血不足,還不待薑芷細看,二人已到床前。

“如何了?二丫頭”那女人坐在床邊,握住薑芷的手,探著頭焦急地問,“頭還疼嗎?”。

薑芷一時反應不過來,二丫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在實驗室嗎?這裏究竟是哪裏?環視一周,房間倒是明亮,一進門有一張看起來是自己打的桌子,還保留著木頭原本的顏色,兩側各有一把椅子,看起來是用竹子手工做的,往裏就一個長幾,角落裏堆著兩個很大的棕色木箱,還有就是自己躺的這張床。

薑芷動了動,想坐起來,那女子和小孩幫她坐了起來,這時男子也開口了:“二丫,怎麼了?不認識阿爹和阿娘了嗎?”,男子依舊眉頭緊皺,一直看著小女兒神色,卻像是不認識自己了一般,頓時急的額頭冒汗,薑芷看了兩人焦急的神色,心裏莫名感覺很溫暖又酸澀。

前世自己是個孤兒,從小被福利院的醫生收養,大家都叫她薑奶奶,薑奶奶一生未婚,無兒無女無親人,唯一算的上親人的就是收養的薑芷,在薑芷讀本科時薑奶奶去世了,雖然是自然死亡、沒有受苦,可薑芷仍舊難過了很久,薑奶奶總是不苟言笑,像眼前夫妻二人一般流露的關切卻從來沒有過,薑芷從小到大都是薑奶奶約束著長大的,她是一個很嚴格的人,可卻經常在薑芷看不到的地方因責罰薑芷偷偷掉眼淚,想到薑奶奶,薑芷不禁眼眶發酸,便哭了起來,夫妻二人一看便把薑芷攬到懷裏,輕聲安慰,薑芷剛想說話卻頭部一陣眩暈,暈了過去……

夫妻二人一看孩子又暈了,急忙請來大夫,大夫仔細看過後說隻是年紀小,乍一磕到頭,皮外傷都沒有,隻是有些受驚嚇、心神不安,開了個安神的小方讓服用三天即可,二人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