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熏風送著涼爽,白馬奔馳道上,接近了熟悉的大門,上頭人兒尚未叫停,馬兒的
步伐已減緩許多。一道白影由馬上躍下,俊朗的麵容上多了幾絲紋路,任誰也不能阻
擋時間的來去,但這人的微笑卻始終不減。
「莊主回來啦。」老家人沈忠身後的仆人牽過白馬,順撫著鬃毛。
沈浪答了一聲,五年前白靜武功被廢,歐陽政接掌金銀門,在河北風生水起,經營
出色,在諸多考慮下,沈浪還是回到汾陽主持仁義山莊,他畢竟是江湖中人,慣了江
湖中事。
「莊主…」沈忠的話沒有接下,讓沈浪覺得奇怪。
「怎麼了?」
「小少爺在祠堂跪了一個時辰。」沈忠還是不忍心,小少爺聰明可愛,與沈浪簡直是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皓皓闖了什麼禍?」這個小機靈鬼,從開始學走,就不知讓他多頭疼。
「這…」沈忠欲言又止,可既然開了頭,隻好通盤招出,「他和別人家的孩子打了一架。」
沈浪聽了,雙眉一軒,這個小機靈鬼還打架去了,他邁開大步往祠堂而去。
未到門口就見一個小童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梳好的小髻扯的亂七八糟,衣服上沾著塵
土,還有幾處撕破,繞到他麵前一瞧,臉頰上腫了一塊,連下唇也咬破了。
沈皓一見父親來到,一雙失神的大眼睛頓時靈活起來。
「爹,您回來啦。」沈皓恭恭敬敬的問好。
「怎麼被罰來祠堂跪啊?」沈浪雖然心疼,但好鬥的性格可不能培養。
「還不都是熊快!」沈皓俐牙利齒的交待,「上回他說他被陳縣令的兒子欺負,我當然要
替他討個公道,所以就約了陳縣令的兒子出來比試。」
沈浪記得陳縣令的兒子已經十歲,比沈皓還高出一個頭,雖然沈皓自小就開始練武,也隻
是一些基本拳掌,加上對方還找了幾個小孩來助陣,以多敵少,沈皓自然掛了彩。最後還
是路過的丐幫弟子瞧著不對頭,把孩子們分開,將受傷的沈皓送回仁義山莊。
「若不是他們以多欺少,我也不見得會輸給他。」沈皓看那陳縣令的兒子隻是人高馬大,
動作卻不如自己靈活多變,隻會胡打一氣,要是一對一,他斷然不會被打的這麼慘。
「所以你娘就罰你來這裏跪?」沈浪的推測卻讓沈皓推翻。
「不是,」沈皓搖搖頭,「娘說她罰我,是罰我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沈浪一聽,忍住臉上浮起的笑意,他這個娘子真是與眾不同。
沈皓接著說:「娘說我答應了做不到的事,就是言而無信。既是答應了熊快,就該…謀…
謀定而後動,就算對方找來幫手,也該見機行事,要是我連熊快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