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還帶著些許不甘,撕扯著天地間最後的光芒。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不念寺的牌匾上,門下陰影中佇立著的少年突然邁步向著寺內走去。
環顧四周,少年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破敗,寺內破敗的慘景讓人不忍直視。
特別是,在正中央,幾個蒲團前,一座似神似魔的殘破雕像,渾身布滿細密的裂痕,似乎一陣狂風吹過便能將其粉碎。
“奇奇怪怪的雕像。”楊毅嘯看著眼前的這座雕像,咕噥了一句。
而在這時,寺外也陸續傳來了一些腳步聲。
“嘯哥!人手都已經到齊了,就等今晚了。”
說話的是鐵頭,一身黑色錦衣,腦袋之上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沒有。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名叫銅骨的少年,人高馬大,比尋常人最起碼要高出兩個頭。
楊毅嘯緩緩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兩位兄弟,沉吟道:“今晚這一仗,可能是我們兄弟三個打的最後一仗了。”
聽到楊毅嘯如此說話,銅骨不留痕跡地咽了口口水,而鐵頭則是一愣。
“嘯哥,你說,這東山匪首要來找咱們麻煩,不過也就是因為想要那塊血瞳石,他既然想要,咱們就給他便是……”銅骨眨了眨眼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知不知道我爹原來是東山匪幫的四當家?你又知不知道那幫雜碎為了這塊血瞳石,竟然連我爹這個自己人也殺了?你現在竟然讓我把血瞳石交出去,你知不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楊毅嘯目光似銳利的刀鋒,直直地瞪著銅骨並大聲地說道。
銅骨一下子便嚇得不敢說話了,而一旁的鐵頭一看此景連忙打起了圓場,說道:“銅骨,我說你沒腦子,這殺父之仇是能不報的嗎?今晚咱們和那幫東山匪徒,那是死拚到底,絕不留情!”
“是,是……”銅骨低下了頭。
楊毅嘯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們。
“先讓兄弟們在寺外歇息一下,天就要黑了。”
鐵頭二人看著楊毅嘯的背影,逐漸與前方那座漆黑的雕像重合,似有一瞬間,二人都以為他人消失了。
“好,嘯哥,我們這就去安排。”鐵頭定了定神,然後輕聲說道。
二人走出門後,楊毅嘯也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看著寺門外,夜幕正一絲一絲的來襲,內心忽然一陣悸動。
“不念寺,不念寺,又豈能不念……”
他緊緊地握住了雙拳。
很快,不念寺外的桃花林已被籠罩在夜色之下。
鐵頭帶來的十八位兄弟,此刻正揣著各類利器,嚴陣以待著。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林間唯一的幾聲鳥鳴也悄然沒了蹤影。
眾人紛紛咽了口唾沫。
銅骨緊張地望著漆黑的四周。
過了半晌,忽然有急蹄聲從桃花林的四周傳來。
楊毅嘯手持橫刀,慢慢地走出了不念寺,並站到了眾人的身前。
又是幾息的時間,黑暗中,有數不清的鐵蹄踏出,東山匪徒終於出現了。
東山匪徒為首的是一個身披虎皮,臉有刀疤的大漢,此刻正騎著一匹烏黑高馬,緩緩向楊毅嘯一行人逼近。
而當楊毅嘯等人看清四周,滿是東山匪徒的身影後,所有人都已是臉色慘白,渾身顫栗。
黑夜包裹著東山匪徒的身影,而他們包圍著楊毅嘯一群人,而後者等人則漸漸被逼到了不念寺的門口。
“不是說好實力相當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鐵頭哥你說話也太不靠譜了吧。”
“就是啊,鐵頭哥,你這是要害死咱們哥幾個啊!”
在楊毅嘯身後的人群中,有許多略帶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的,現在可怎麼辦,對麵看上去可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銅骨則是緊張到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