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仰望星空時,是否感受到一種攝人心魄的宏偉與美麗?無論是那閃爍的星辰,還是遙遠的日月,都穿越了光年,將它們的超脫光輝映射到了地球上。但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於人世的壯美其實隻是一層屏障,它不屬於人類的雙眼。那天空,屬於那些自外而來的詭麗生物……
1921年 12 月 3日,這是一個充滿了白雪和悲傷的星期五。我的父親,查爾斯裏德爵士,在這一日的早晨在聖詹姆斯修道院去世了。由於醫院床位緊缺,所以草草辦葬禮前才想起通知家中唯一的成員,也就是我,喬納森裏德,此前我剛從國外回來,和瑪麗的父親一起談生意,聽說消息後我連生意都不談了趕了回來。葬禮隻有我一個人參加,也許他的老戰友們不是死了就是在國外吧。在神父的陪伴下看著裝著父親的棺材緩緩降入那兩米深的方形坑中,幻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會被人發現在某處雜草叢生、充滿屎尿味的破地方後如此草草結束一生。真是可悲啊。
傍晚後我才回到家,回到了這自幼生活的房子裏,它雖然裝修奢華,但毫無家的感覺,三層樓的豪宅裏幾乎沒有什麼仆人,隻有偶爾幾個幫工,此時是如此冰冷和孤寂。坐在書房桌前,打開裝著父親遺物的盒子,他在死前把這些東西托付給了我,打開盒子一樣一樣翻看著這些曾與他有關係的物件,試圖找尋一些他存在過的痕跡。
一個銀製照片盒,裏麵是我未曾見過的母親的相片,她在我出生後沒多久就因為產褥熱去世了。一位外表精致、甜美可人的貴夫人,我父親一定很愛他的妻子,看她笑的是那樣幸福的樣子;一把左輪手槍,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麵都是劃痕,轉輪裏六顆子彈靜靜的躺在裏麵,桃木握把上刻著 C·L的字樣。父親年輕時作為美利堅合眾國第三炮兵團的指揮官,常常會帶著槍支和佩刀,他隨時都準備著殺死普魯士的狗腿子,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是不是都在關心我們是否勝利了呢;一張父親年輕時和手下們的合影,已經泛黃了,還沾著些血漬,但照片裏的每個人都是那樣年輕明朗的笑容,他們中的哪些人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一直活到和平呢?一塊懷表被放在了最下麵,緊貼著藍絲絨的盒底。銀質的表身在燭火下竟泛著暗淡的古銅色光芒,表蓋上是一個鏤空的怪異五角星,五個角都向不同的角度扭曲著,竟然沒有一條構成這個星形的線是直的,這種扭曲詭異的組合看著讓人非常不適,特別是中間一個像眼睛的東西,眼珠的部位嵌著一克拉綠色的寶石,看久了我甚至移不開雙眼,被那海藻一樣的詭異綠色吸引,晚風中似乎飄來一股黏稠腥臭的海水的味道,隱隱約約能聽見古老怨毒的號聲和毫無節奏的鼓聲,似乎還伴隨著讓人迷失心智的低聲吟唱。
“當——當——當——……”我不自知地快要將那把左輪放進自己嘴裏並扣動扳機時,家裏老舊的立式擺鍾的報時聲驚醒了我,我嚇得立馬把手裏的槍和懷表扔進盒子裏,來到窗邊解開領帶雙手撐著窗沿大口呼吸,空氣中那種海水的腥臭似乎也消散了。過了好久我才緩過來,又看了一眼盒子裏的懷表仍然心有餘悸,但有點好奇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明天去老奧德裏奇的古董店問問吧。”這麼安慰自己後隨意洗漱完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