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川被榆非晚裝進麻袋中,趁著夜色被扛進了悅來客棧。
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坐在地上,雙手被束在身後,和後邊的柱子綁在一起。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間狹小且昏暗的密室,隻有一門一窗,四周的牆壁坑窪不平,他腳下堆滿了雜草,空氣中彌散著潮濕發黴的味道。
巴掌大的窗戶下,擺著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點著一根蠟燭。
燭光昏暗,慘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借著月光他依稀看見兩個人影。
可能是許久沒有活動,陸亭川悄悄動了動麻木的雙腿,可是當鞋底踩在幹草上,卻摩擦出沙沙的響聲。
這聲音立馬被個子有些矮的影子捕捉到。
那個影子動了動,隨後和旁邊高個子的影子說:“公子,他醒了。”
兩個人影挪到他的身邊,蹲在他的麵前。他看見了兩張陌生又俊美的麵孔,其中一個就是給他點穴的人。
不知道他們二人想要幹什麼,但是陸亭川看見了那個人的手上赫然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匕首在月光下反射出陰冷的銀色的光。
那銀色的光照在陸亭川的眼睛上,這寒意似乎從他的眼睛裏流進去,滲透全身。他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露出駭人之色。
短暫的驚恐過後,本能的求生欲望迫使他扭動自己的肩膀,想要把雙手從束縛的繩索中掙脫出來。
麻繩摩擦著他細膩的手腕,每一次掙脫,都襲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榆非晚歪了歪頭,問道:“你就是陸亭川?”
陸亭川聽了,如搗蒜一般瘋狂點頭。過了一會又覺得不對勁,眼裏含著淚花連連搖頭。
榆非晚皺了皺眉毛,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冰涼的匕首觸碰到他肌膚的一刻,他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
“老實回答!”羅綺嗬道。
陸亭川委屈地嗚嗚叫著,他嘴裏塞著布,好像想說什麼,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榆非晚。
榆非晚將他嘴裏的布拽出來,問:“你想說什麼?”
陸亭川活動活動僵硬的下巴,喘了幾口粗氣,對榆非晚委屈道:“好漢饒命,我家有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畢竟陸家是臨安第一大鹽商,而一個能在青樓裏豪擲十萬兩的人,家底也不是一般的厚。
榆非晚擺弄手裏的匕首,笑了,說:“我不想要錢。”
陸亭川懵了。
不要錢你要什麼?難道……
“大俠,鄙人雖然從小不好男風,不過大俠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額……”陸亭川有些編不下去了,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皺皺眉頭,硬著頭皮說道:“大俠你們要是劫色的話……”
什麼?榆非晚被他的言論驚呆了。
堂堂陸家公子居然能為了活命說出這種話。榆非晚嫌棄地看著他。
在一旁的羅綺察覺到了榆非晚異樣的表情,惡狠狠地對陸亭川說道:“老實點。我們可沒時間聽你在這插科打諢,說,滿庭芳是你什麼人?你們為什麼要合起夥來殺我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