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逸全身上下最能體現疼痛的地方全在身上,不斷滲出汗珠的蒼白的臉,像是痙攣一般顫抖的手,可他睜眼的一刻,眼神卻格外清明,單看他的眼神,很難察覺到,他現在正在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柳風逸睜眼看見床邊的人,“二哥?”
“應清冽,來幫我接水!”靈綻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隻見床邊的人沒有應柳風逸,徑直起身,打開房門,一縷陽光從門外灑落,照在應尚影身上。
門外,剛才還不耐煩的靈綻,抬眼見到從容接過她手裏水盆的應尚影,竟有一瞬間的失神,那光線恰到好處的映在應尚影的臉上,應尚影的眉眼在光影的的錯落下英武中透著柔和,關切的眼神,讓靈綻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應尚影接過水盆說道:“我來吧,你去休息一下!”
說完,背身走到柳風逸床前。
門沒有關,靈綻感覺自己神遊的魂抓不回來了,她沒有進去,而是關上門,轉身往回走。
儲雲霜迎麵走來,靈綻仿若看不見,徑直撞上。
儲雲霜雙手穩住靈綻的肩膀道:“綻兒,你怎麼了?”
靈綻回神道:“啊?”
儲雲霜說道:“你怎麼失魂落魄的,怎麼了,難道柳島主他?”
“沒有,沒有!”靈綻急切的說道,接著又說:“我沒事,可能是累著了。”
儲雲霜歎道:“也是,從月羌來到帝都就一日未歇,又遇到柳島主這事,你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走吧,我帶你回房休息。”
靈綻回道:“嗯。”便跟著儲雲霜回房。
靈綻邊走邊想,我是中邪了嗎,怎麼會覺得應清冽英俊不凡,剛才那一瞬,他真的,“啊啊啊!”靈綻突然大喊著奔向房間。
儲雲霜嚇了一跳,等她追到靈綻的房間時,靈綻的房間已關門落鎖。
儲雲霜在屋外敲門道:“綻兒,綻兒,怎麼了?”
“我沒事,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兒。”靈綻把頭悶在被子裏說道。
褚雲霜雖滿心疑惑,卻不好再問什麼。她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柳風逸房間,無奈的搖頭。
柳風逸房間內,因重新關上房門,屋裏格外的暗。
應尚影放下木盆,沒有上手幫柳風逸擦拭的意思。而是開口問道:“你向來未雨綢繆,這番境地,你可曾想過?”
柳風逸起不了身,隻能躺在床上說道:“當然,比這更淒慘的境況,我都經曆過。”
應尚影心知,這點兒苦楚對柳風逸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三百年前在千機陣中,他什麼酷刑沒經曆過,什麼苦難沒遭遇過。彼時,他還是眾人的幼弟,想到當時他眼睜睜的見他受那諸般苦楚,應尚影還是陣陣心疼。
歎了口氣,應尚影開門見山說道:“你體內的長生訣已經不運轉了,你現在的境況就是你本該經曆的人生,你,循著你本來的軌跡活到壽終吧。”
柳風逸聽聞,咳了兩聲,頓了半晌才說道:“你如何知曉長生訣不運轉了?”
應尚影回道:“長生訣是仙家法寶,是它告知我此事。”
“嗬!”柳風逸冷笑道:“它在我身體裏運轉三百年,我卻從不知曉,它還能開口說話!”
應尚影沉默不語。
正如暗影不喜柳風逸,長生訣也不喜柳風逸,自己明明是仙家法寶,偏偏要在凡人體內運轉。
柳風逸接著說道:“長生訣停滯,我卻沒死,奇哉怪也!”
應尚影有些怒氣道:“怎麼,你此時想死了?”
柳風逸回道:“我何時何地都想活,隻是二哥不疑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