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二嬸子的商店出來,吳普『迷』糊的很,下意識的去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意識不斷擠壓,頭卻是漸漸地疼痛起來。
記得昏『迷』前自己是在泰國布吉島的地下拳場,對手是一個南非的蠻壯拳手。那家夥的拳頭確實很重,挨上一拳不亞於被笨拙的大象踢了一腳。但大象就是大象,空有一身力氣,卻笨拙的要死,遇上輕靈的猴子,它的贏麵並不大。那南非蠻子就是一頭大象,本來憑借靈猿般的敏銳,自己很容易就能將他耗死的,隻是第二輪休息之後再上場,自己的頭竟然莫名其妙的發暈,繼而手腳像不受控製一樣,麵對南非蠻子的拳頭竟然傻愣愣地忘了躲避……
“我被南非蠻子打暈了……難道暈了很多天了?又誰把我送回這裏來了,老鬼嗎?”
艱難地擠壓著意識,記憶一點點被拉扯出來,望著眼前無比熟悉的地方,吳普懵懂一如昏『迷』十年的植物人突然蘇醒,對於眼前的形勢渾然找不到一點兒頭緒。
低頭看去,下身穿的卻還是打拳時的那條明黃『色』短褲,隻是顯得肥大了很多,褲頭上係著的黑『色』寬腰帶失去了原本的緊繃,鬆垮垮地懸在髖骨上,仿佛隨時都會帶著明黃『色』的褲頭滑下去,使自己春光乍泄。
頭頂上有明豔的陽光,兩旁的街道有些陳舊,坐落在陽光裏像是鍍了一層金暈,卻是生氣勃勃,又是那麼的幹淨明豔。手上的白棉貼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裹在下麵的拳頭像是突然瘦身成功,將手一垂,白棉貼竟就輕鬆地滑了下去。『露』出來的手卻顯得陌生,白白淨淨,渾沒有多年生活艱辛淬出來的年輪痕跡和老繭,那條在金三角留下的醒目傷痕也不見了。
拇指和食指交接的地方捏著一張薄薄的紙,是一張體育彩票,隻是式樣古樸的多,也簡單的多。看到彩票上的日期,頭驀地疼的更加厲害。
“彩票的開獎日期是1999年8月27日?”
再抬頭看看剛剛走出來的商店,是記憶中的商店沒錯,隻是那塊招牌掛的仍舊是林二嬸子的名字。當年離開的時候,二嬸子不是將招牌翻新,然後掛上女兒二丫的名字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
“小普,咋還沒走咧?”
心中疑『惑』猶自未解,商店的門簾嘩啦啦一陣響動,走出來一個豐盈的身影。
“二嬸子——”走出來的是林二嬸子,小鎮裏最俏麗的寡『婦』。隻是,她怎麼還是如此年輕?吳普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這個俏寡『婦』便是這番『摸』樣了,十五年過去,她竟一點兒也沒有變老?
“這孩子,今天怎麼木愣愣的像中邪一樣。別在太陽下站著了,快進屋來。瞧你一身汗,嬸子請你吃根冰棍去去暑——”
“嬸子,你保養的真好,這麼多年過去還這麼漂亮——”吳普隨口喃喃,跨進商店,細細地打量商店裏的陳設,心中卻是越發『迷』糊、疑『惑』,頭疼也是愈演愈烈。
“這孩子,就你嘴巴乖巧,嬸子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漂亮個啥?來,先擦擦汗,這大熱的天光個膀子也弄的滿身是汗——”
『毛』巾浸了涼水,冰涼涼的感覺貼在肌膚上,使吳普的思緒稍稍清晰了一些,他的目光剛好落在櫃台後的開獎公告欄上,看到上麵的日期,他驀地一怔,最新一期的開獎日期和號碼竟和手中的彩票一模一樣。而且,林二嬸子說她三十多歲,過了十五年,她不該是五十多歲的人麼?
“嬸子,今天是哪一年?幾月幾號?”視覺和聽覺的強烈衝擊,致使吳普瞬間忘記了手上的動作,『毛』巾緊緊地捱在左腋窩下,懸起的左臂久久地抬著,時間像是突然靜止了。
林二嬸子好看的眉眼兒微微皺了皺,打量一下吳普的打扮,搖搖頭,道:“這孩子,暑假都玩瘋了吧,把時間都耍忘了。諾,看看,再兩天就該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