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城怎麼走了？”陳依家來到尹澤城身旁。
“他看見你們來找我，覺得應該是有事說，然後就走了。”
“嗯……走走？”陳依家歪頭，眼睛貓一般乖巧。
尹澤城心裏一動，覺得陳依家要和自己講的事應該很重要，點了點頭起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飛快用沾滿各種醬汁的手巾擦幹淨嘴——他在納萬塵發言的時候又吃了一份黑椒牛肉，今天的晚宴對他而言就是一頓難得的免費自助餐。
隨後跟在陳依家和林子信身後，從側門走出浮清宮。
……
夜色深沉，層層雲海浮在空中，隻露出半輪彎月。
浮清宮外庭種著許多四季常青的樹。樹下是如茵的綠草和叫不上名字的花。陳依家低頭踢著石頭，仿佛她把兩個小弟叫出來真的隻是為了散散步。
尹澤城和林子信都知道，陳依家隻是在思考該怎麼說出來，他們沒有催促，隻是默默等待。
在諾山城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這樣踢著一塊路邊的碎石，林子信和尹澤城跟在她身後，像是兩個保鏢似的。幾秒鍾之後，陳依家就會一腳把碎石踢飛，在天空劃出一道弧線，直到消失在某片雜草裏，然後陳依家就會轉過頭來和他倆說，隔壁班有個染了一頭黃毛的小子在放學後堵在校門口調戲過往的女孩。她決定要去打那個黃毛一頓，讓他別調戲女孩。或者哪裏哪裏有個胖子進了一批劣質獎券，說獎券中獎率很高，那個誰誰誰就中了多少多少錢，然後拿出中獎的獎券給小孩看，其實那些中獎案例都是胖子編出來的，就是為了騙小孩們的零花錢。陳依家決定要去揍那個黑心的胖子一頓，並警告他別再坑小孩的錢……
總之都是這種事，每次陳依家叫他倆出來，自己就在前麵踢著小石頭，等石頭踢飛，就決定要去幹一件什麼事。
今晚陳依家踢碎石的時間比以往都長，長太多了，她如今已經是脫離普通人範疇的半覺醒者了，在控製力道方麵是個媲美武林宗師的好手。尹澤城看著灰色的碎石在地上舞動，像一條聽話的小狗，總是穩穩停在陳依家麵前大約五步的地方，然後等待下一次被踢走。
終於，陳依家一腳踢飛碎石，在噴泉旁邊停了下來。
“家族那邊下午給我發了張邀請函，邀請我出席家族的晚宴，上麵寫著我可以帶兩名隨行人員。”
“大哥你家族還給你安排了人照顧你？”尹澤城問，對於大家族的人來說，生活的一切起居瑣事都有人照顧，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的玻璃灑在地板時，普通人掙紮著起身，一陣雞飛狗跳後掐著點出門，而貴族隻需要張開雙手，自然會有年輕的仆人幫他把衣服穿好，張開嘴就有細心的女仆幫他刷牙，每一道牙縫都都用細鹽擦拭，然後奉上貼合體溫的泉水簌口。畢竟貴族們的時間是寶貴的，沒必要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麵。
“沒有，你看我像是有仆人照顧的樣子嗎？”陳依家攤開手。“我從小到大都沒仆人好吧，你大哥我是個有手有腳能自力更生女漢子。”
“我們？”林子信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