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鬱也好似察覺到了齊暖態度上的轉變，他笑了。
其實齊暖是怎樣他都沒有關係的，但是他希望齊暖是快樂的，在他身邊是快樂的。
他伸出手牽著齊暖的手在月色下前行，一如當年。
看到兩人前來，宋景寧很是高興。
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上郡的事宜幾乎已經全部交到了薑鬱手中。
齊暖看著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他較之前清瘦了很多，也蒼老了許多，但齊暖看到是還是在他臉上看到一如初見時的善意。
“真好。”
看著薑鬱略帶柔和的臉，宋景寧感歎了一句。
“故人重逢最是在再歡喜不過……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咳嗽了起來。
齊暖連忙上前為他診治。
宋景寧擺手，謝絕了齊暖的好意。
他並不願意讓他們把時間耽擱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整日泡在藥罐子之中，對於死生之事他向來看得很淡。
齊暖看到他臉上的青色，知道了他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眼睛酸澀。
也沒有強求為宋景寧診治。
也許在最後的時間讓他活得自由自在才是他們這些小輩應該為他做的。
幾人不過說了一些話，看到宋景寧臉上的倦色。
薑鬱和齊暖也不再多說什麼，便提出了離開，讓宋景寧休息。
“咳咳……”
宋景寧在他們剛剛離開之後，便咳嗽不止。
王伯見狀忙上前將窗戶關上。
宋景寧道：“不必了王伯，我想吹吹風……”
聽到他的話，王伯知道他現在受不得涼，但歎了一口氣後，動作緩慢地又把窗戶打開。
“讓人將上郡邊疆的將領召回……咳……”
身後，宋景寧和王伯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齊暖握住了薑鬱的手。
她知道這些年，薑鬱是真的將宋景寧當作父親一樣看待的，如今……
薑鬱看向齊暖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
三日後，上郡所有的將領、官員和百姓都齊聚在一起，今日是宋景寧將上郡徹底交給薑鬱的日子。
看著場上的所有人。
宋景寧穿著官服，氣勢絲毫沒有因為病體有所減弱。
“鄙人來上郡已有二十多個年載，承蒙各位不棄，與君共事多年，今鄙人特在此謝過上郡百姓多年的支持和信任……”
所有人都一臉沉重地看著宋景寧，他們都知道府君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而今日就是宋景寧徹底卸任的日子。
甚至聽到宋景寧的聲音，百姓中已經有了哭泣聲。
他們不舍宋景寧。
上郡的所有安穩全賴宋景寧對上郡的付出，百姓能有如此安逸的生活，皆是宋景寧的功勞，下安民生，上抵柔然。
二十多載，宋景寧何嚐不是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在了上郡。
這些年中他事事親力親為，為百姓嘔心瀝血，上郡的百姓自然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如今鄙人已年老體衰，不能再擔此重任……”
他看向薑鬱。薑鬱上前一步。
他的目光落到薑鬱身上然後又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