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道:“天色已晚,想必農官已然入睡,府君,不如明日再議也不遲?”

宋景寧抬頭,麵色清冷,“我知道王伯擔心我,但政事要緊。”

王伯在一旁也聽到他們的談話的,自然知道這兩件物品的重要性,但他還是勸道:

“農桑之事,非一朝一日就能做成的,府君既看到了希望,又何必將自己的身體棄之不顧。”

王伯看著宋景寧的臉色說:“如今,小公子剛來上郡,根基尚且不穩,若大人有什麼事,他們焉能全身而退?”

宋景寧沉吟,道:“罷了。”

如今上郡一片祥和,皆因有宋景寧的存在,如果他真有事,那麼上郡也怕也要陷入紛亂之中。

如今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活長一些。

他自嘲一笑,人有了所求後,也會怕變得怕死起來,但人的生死從不由得自己。

薑鬱和齊暖回到住所,和幾人說了明日去郡府的事。

幾人表情不一。

大胡子和介須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些許意味,但此事於他們無礙,事不關己,於他們而言在哪都一樣。

張僚自是十分歡喜,於他而言,如今他已跟隨了薑鬱,薑鬱權勢更大,他的抱負也更有地方施展。

薑鳴和嘯以及香香都無所謂,無論如何他們都是要跟著薑鬱他們的,但對於要去府君是薑鬱的父親這件事,他們都為薑鬱高興。

薑鬱和宋景寧商量了,對外他們都一致說薑鬱是宋景寧的兒子。

王二現在卻不太想隨薑鬱他們去郡府,這一個月他們將薑宅收拾得很好,也收留了一些難民,幫助他們習武。

對於這樣的生活,王二覺得很自在,他不太想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但他並沒有說話。

阿花也很高興,但她有些憂慮,他們貿然上門會不會很打擾,何況他們這麼多人。

阿木隻能著青青,青青其他的也不管,隻跟著薑鳴。

第二天,他們決定先上門拜訪宋景寧,至於要不要留在郡府,以後再說。

大胡子和介須子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兩人留在了薑宅。

“師兄,你怎麼看?”

介須子看了一眼大胡子,道:“用眼睛看。”

大胡子不語。

介須子道:“你介意他事定了之後才與眾人說?還是介意他認別人為父?

“此乃大事,未定之前當然不能與人說。”

介須子見他不談後者,確實是介意了,他歎了一口氣,“凡塵種種皆為雲煙,你又何必過於執著。”

大胡子道:“不過覺得他太過重利,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如今他卻認他人作父,實不可取!”

“薑鳴也曾改姓,為何不說?”

“這如何一樣?”

薑鳴本就是無姓之人,而薑鬱卻知其父母,更何況他的姓……

介須子看著他搖了搖頭,到底還是難脫世俗。

幾人來到郡府,薑鬱為宋景寧一一介紹。

宋景寧有些清瘦,氣質儒雅,和薑鬱長得並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