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

最後一次去診所了,與金醫生告別。她是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也是一名十分優秀的醫生,可她治不好我的病。

即使到最後一刻,她都告訴我不要硬撐,有事可以找她,她願意提供免費幫助。

我心不在焉的想著與金醫生最後的談話,按照導航顯示,慢吞吞的走進那家跟林知約好的咖啡店。

林知就坐在左側靠窗的倒數第二個咖啡桌前,她綁著麻花辮放在肩的一側,複古風的咖啡店與她很搭。

“安安,好久不見。”她眼角眉梢蕩開了笑意,我還沒落座她迫不及待地對我打了聲招呼。

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瓶看起來與這彌漫著咖啡豆香味環境十分違和的雪碧,我看著學姐眨巴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摸摸著耳垂“對不起,學姐,我來晚了。”

隨即我撇了眼那瓶壁上還掛著水珠的雪碧,開口問“謝謝學姐,你還記得啊。”

林知扶了扶自己的麻花辮,有些驕傲的說道“那是當然,我可是很喜歡你這個小學妹的。我也很關心你的。”但下一刻,她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夾雜著其他含義,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我當然關心你...我...哎,這...”

我聽著林知詞不達意的解釋,不由得小聲笑出來“沒事的學姐,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哈哈。”

林知聽了這話低頭微笑,喝了一小口咖啡,又輕輕的將咖啡杯放回碟子上。

她抬頭正視前方的我,“你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一樣,沒變啊。”

我凝視著她幽深的目光,將我拉入那段往事。

......

夏季的天空總是湛藍,做著耀眼光芒的太陽的背景板。陣陣熱風吹向站在操場上的學生們,大太陽高高懸在頭頂,學生們早已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滾落在草地上,知了的噪聲更令人心煩氣躁。

我因來生理期不適,向班主任申請回教室稍微休息調整一下,本臉上不悅的班主任因這時有同學中暑倒地而隻好同意。

我拽緊褲子裏放的一片衛生巾,趕忙快步去向廁所。

“砰”的一聲,伴隨著幾聲女生的尖叫,在空無一人的樓道間回響。

“對不起,你沒事吧。”撞向我的女生率先開口道歉。

我低頭發現自己的衛生巾掉了出來,急促的撲過去撿起來,放在身後。

低頭不敢看那個女孩,她好聞的香味在我鼻間打轉,“是我不對,太著急去衛生間了,不好意思老師。”

那個女孩聽到我說的最後一句,頓了頓,笑著跟我說“你是來生理期了嗎?用這個吧。”

我微微抬頭看著她遞來的衛生巾,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壓著嗓子道了謝隨後接過進了衛生間。

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她居然還在門口。

“你好啊。其實我不是老師,我是剛畢業的學姐,林知。”我看著林知的裝扮竟然迷糊的認為她是來實習的老師!但看她燦爛清澈的笑容便也不覺得奇怪。

記得這次開學,學校確實請了剛畢業高三裏高考成績優異的學兩位姐學長回母校發表致辭。應該就是她了吧。心裏默然崇拜起林知。

隻是馬上就要輪到學長學姐致辭,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後來林知告訴我“不是我,我是蹭他們的福氣一起回來看看老師的。”說著便向前走,嘴裏還嘟囔道“快要到他們致辭了,要是沒及時趕回去,又要嘮叨我了。”

我在後麵默默跟著林知朝著操場走去。

在經過校門口時,林知停下了腳步,朝校門口的兩個男生揮了揮手。

穿著白襯衫短袖的男生走到林知麵前停下,“你怎麼沒在謝平雅那裏?”

“我來上個衛生間,這是我剛認識的學妹。”說著林知看了看往她身後躲了躲的我,“她有些害羞。”

林知轉而問“沈淮,你怎麼會在這,你旁邊的男生是誰啊?”她歪頭看著背著書包的皮膚白皙的少年。

“我表弟,剛好來這個學校借讀一段時間。”沈淮推了推金框眼鏡,慢條斯理地說到。

後來我們及時趕到了演講致詞前。

整個操場站滿了人,烏壓壓的一片。

演講席上是一位打扮的幹淨利落的女生,蟬鳴伴著她鏗鏘有利的聲音穿梭操場。

她就是謝平雅吧...

.......

想到這,我回過神來“謝學姐呢?”

林知聽我這麼一問,低頭微微一笑“她最近忙。”

“我聽沈淮說,你辭職了。”她單手撐著下巴看著我,仿佛從我身上看出一個答案“也挺好,你應該好好休息休息的。”

和林知分別後,我站在路邊,抬頭仰望著天空與太陽,他們此時陪伴著彼此,誰也不是誰的襯托。

是啊,該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