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意罷了。”
鬥笠客回道,想起中年人剛剛展現手段時透露出來的深厚修為,又稍顯客氣地附加一句:
“有勞道友關心了。”
中年人作謙一笑,轉而朝眾人道:
“諸位道友,想必也是同這位一樣,之所以追逐而來,都有著各自的原因吧?”
有前番中年人一次露手,各人謹慎留意,這時聞聲自然都將目光對準他,就聽他道:
“區區在下,卻是為私仇而來,可憐我那兒子,為人端正,品行敦厚,竟遭那坤道算計,封禁修為,活生生受群鬼啃噬而亡,實在淒慘。”
“這話有假。”那粉麵公子哥突然出聲,輕笑道,“別人不知,我可清楚。不才,雖冠以采花之名,與你儒真人家裏那位暴虐無常的公子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想來,那些鬼物,大概是被他強暴虐待至死的女子們吧?”
中年人暗生怒火,深深看了公子哥一眼,忽地一笑,順勢道:
“如此說來,你采陰公子,此行同往常一樣,該也是為一親芳澤而來了?”
說罷,不待其回應,又對蟾蜍精道:
“想必蟾蜍道友,也同往常一樣,做了回兩頭通吃的生意吧?”
那邊癩臉還未接話,公子哥已然搶聲道:
“蟾蜍道友,這一回又是什麼人家?什麼情況?”
“是一方州官,家裏少爺同儒真人府上的公子,諸般行事及遭際,有過之而無不及,到頭來無非還是買凶報複那套。”
公子哥挑了挑眉。
“道友落俗了不是?我問的是那家男人滋味如何,女人滋味又如何,誰問你這些無關緊要的了。”
癩臉哈哈一樂。
“那還用說,畢竟是州官,富貴人家,男的個個氣血壯,女的又一個賽一個的漂亮,這不論是吃進嘴裏還是壓在身下,都舒坦得很呐!”
公子哥先是跟著一笑,後又嘖嘖搖頭道:
“倒是可惜了那些美貌女子,想來她們在交合中不可避免地一點點染上蟾毒,肌膚一點點潰爛,身心必然痛苦不堪,唉,真是暴殄天物。”
癩臉嘿嘿一笑,道:
“你好,凡與你好過的女子,皆欲念如潮難以遏製,最後統統於難以節製的房中事上脫力而亡,殊不知是極樂,還是酷刑呢?”
“那不若回頭逮到那坤道,先讓我來,再讓你來好罷?”
兩人這時對視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周圍堂中客也跟著哼哼嘿嘿地笑起。
連片的怪聲中,原本還敢稍稍露個頭的掌櫃同幾名夥計,這下是徹底地縮在了櫃台下。
笑聲稍歇,中年人再度開口道:
“諸位方才都聽到了,心中自也有比較,你們有為生意而來的,有為私仇而來的,又有為別的原因而來的,雇主、目的,各有不同,但是那坤道,卻隻有一個。”
座中除了自恃本領的公子哥和癩臉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其他人都將目光再度聚集到中年人身上,收斂笑容,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疑難之色。
中年人見狀一笑,不著痕跡地掃了公子哥和癩臉一眼,淡然道:
“我倒有一法。回頭一旦尋到那坤道蹤跡,我等堂上一眾可先行合力,把彙聚縣城的其他修行者排除在外,將那坤道先行搶於我等之手,再另尋一隱蔽之地慢作商議。那時候即便爭起,敵手也少了好幾番,得手的可能自也大了不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