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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鳳九一臉沉痛的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聘禮,自她姑姑同太子夜華成婚後,她老頭不知著了什麼魔,向天下詔告,以她年歲已大為由,為她成一門親事。

前幾月還好說些,她自是到折顏那處,尚可以為四叔,折顏做飯為由,躲了幾月,可清閑日子沒多久,她老頭便親自提她回了青丘狐狸洞。

“迷穀,將這些聘禮都拿下去,看著礙眼。”白鳳九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的表情。

迷穀見著也略顯為難,望著半時,使了個法術將其盡數搬走,所謂眼不見為淨便是這個理。

鳳九抬眼忘向還剩的一份賀禮,纖纖玉指朝那處一指,對此略顯疑惑:“迷穀,這個呢?你是不是忘搬了。”

迷穀撓撓頭,看著鳳九的眼神多了一分為難,半晌才開了口:“女君,這不是聘禮,是司命仙君送來的,說是讓你親啟。要不一並還回去?”

鳳九微微一笑妄圖掩飾尷尬,又覺不甚妥隻好繼續道:“留著吧,嗯,畢竟還是有些情分的。”想著鳳九自覺這個理由可謂是相當不錯的。

說完鳳九也不去理會迷穀懷疑的目光,走到那箱子前,手一揮,箱子的鎖便斷開,其實這偌大的箱子中不過隻裝了一本書,是冊紫封皮的書。

鳳九甚是不解的將書提起,司命這是著了什麼魔,難道不知道她白鳳九從小到大最恨那些板正的文字了嗎?

可鳳九不翻不知道,一翻寧願沒翻過。裏麵記錄得盡是些往屆青丘君主去朝會的事儀。是了,她當然記得這是自己作為青丘女君必須做的,可她就是讓自己避著。

她的目光驀得轉為淡然,暗淡不過下又複了原來的生氣,幹咳幾聲:“我記得往前,姑姑就不曾去過朝會。”

雖說她白鳳九從不信命,可是於東華於這天下蒼生,她賭不起。東華有蒼生需保護,而她再不濟還有這青丘子民。

正是心煩時,門外一草頭小仙蹦進洞內,連帶拖著兩大箱的卷軸:“女君,這些是曆年來的案卷,狐帝命你細心審閱,自白淺上神嫁去九重天,青丘一族便同神族牢牢維係,是以,您一定不可缺席。”

她也自知自己不過是怕見了以後就真的一點兒也忘不了了。可如今司命既將這書呈到狐狸洞來,那明天天宮的朝會必定得去了。

鳳九心下一琢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於是也不再疚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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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當然,她白鳳九既是要去天宮的朝會也是萬不可隨隨便便的,她身為青丘女君,本的是青丘的顏麵。

想是這麼說的,她便也去找了阿娘,她的娘親乃是元古上神中不可多得的美人,據說當年,她一笑,便有萬人願為她赴湯蹈火,不過這也是前言。總歸阿娘因為怕阿爹生氣,便再未提起過了。

她的阿娘聽她解釋完原委後,便開始為她挑選衣物此類種種,最後鳳九隻好隨意選了一件白衣,淡雅不俗。

於是便是麵上的各種打扮,在這一方麵她的阿娘很是盡心盡力,鳳九幹脆閉上眼仍由她。

待鳳九醒來後又不知是過了多久,待看清鏡中那嬌小的美人竟是自己,鳳九又著實一驚。鏡中女子頗為典雅,眼神內的波瀾不驚卻又帶著一種倔將,高挺的鼻梁與粉嫩的唇瓣刻畫著細膩,而額間火紅的鳳尾花又在證實,這確是她白鳳九無疑。

而她的阿娘在一旁則頗為滿意:“我們家小九真是好看。”

白鳳九收回驚訝,顯然她原本生得也就不錯,不過不得不說她阿娘替她描得這一副妝束用了許多時間,故而離朝會的時間也不多遠,她隻好匆匆的趕去天宮。

到天宮時用時不大多,但到正殿時各路仙家也到的差不多了,鳳九緩緩踏著步子,從容不迫。

眾人見到鳳九起先皆是一愣,隨後連忙認出是何人。有些剛上升為仙的也緊忙問一旁已飛升許久的。

一律得到的回答的都是:此乃青丘女君白鳳九,可是青丘是小的女君,四海八荒第二大美人。說著眼中仍流露出欽佩。

鳳九也確實覺著朝會無聊,從前就聽說小仙閑暇時聊的八卦,不是她姑姑和姑父的就是她和東華的。對此,她甚是無奈。

“鳳九女君?”身後的一聲疑問令鳳九回過神來,她轉過身來,正見一小仙穿著男裝,手中一把折扇,正是女扮男裝的成玉小仙。

在這茫茫人海,遇到一位熟人不容易,遇到一位許久未見又知心的熟人更是不易。

“鳳九女君,您怎麼來了,還穿了一件白衣?”成玉表示甚是驚訝,而見鳳九一身白衣更是驚訝,要知道東華帝君這幾日穿得皆是白衣,所以各路仙家都繞過白衣,而鳳九女君怎麼偏偏就撞上了。

不過又一想,換了旁人不行,換了鳳九許是倒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便也拋之腦後,與其閑聊:“鳳九,你可曾聽聞,前幾日太晨宮的知鶴公主將她偏殿的婢女全然罰了個遍,還盡都丟下下界了?”

鳳九聽著這一茬,倒也自然接下,手裏不知從哪裏順得杏果,咬了一口,道:“知鶴公主?是不是喜在腰間還墜著塊玉牌,她身旁是不是還有一穿淺藍色衣衫的小仙?”她囫圇咽下最後一口,又慢悠悠的用自己的衣袖一擦,做的不留痕跡。

成玉的眼神愈發帶著驚詫,手裏那柄扇子一揮,將其散開:“確實…不過…你是如何曉得的?”

不過就是在方才,她瞧見兩位女子在杏樹下,取杏果,那可謂是相當困難,便也是她實在看不下去,便揮了一道法術,將杏果全然打下,誰知,二人不識她的好心,說罷便要來追她,這不,她眼疾手快,早一步開溜,否則,還不曉得會如何。

“這便說來話長了。”

可能下一章見個麵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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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草草一句,她還是決定隨意遮掩過去,若非要解釋,實在是太浪費口舌,大約是閑聊半刻,鳳九實在有些撐不住,隨意尋了一處,就地小憩一會兒。

石板委實有些硬,更是冰涼,她的身子靠著石柱,慢慢躺下去,一旁的成玉伸手來拉她,也被她擋住,忽是不知哪位仙家登臨。

她彼時閉著眼,腦子也是混沌一片,隻記得,突然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頰,眼半眯時,尚依稀可見一片紫衣角,隨即被人提了起來,似乎該是抱在懷中的。

他的身上有檀香味熏染,步子倒是穩健,有章法,待她完全醒時,那半眯著的狹長的眼眸饒有興致,似是狡黠一笑,兩隻原本束在她腰間的手,一鬆。

略微看清了他那件紫衣袖底還繡著白色的佛鈴花,半大的花瓣,緊接著的便是與硬石板的猛烈撞擊,幾乎是疼得她咬牙切齒,整張臉都皺到一塊去。

“抱歉,認錯了。”他遠走幾步,方道,隨後就著自己的位置便坐下,手裏持著書卷便翻看起來。

成玉已在一旁目瞪口呆,將鳳九扶起,順帶揮去她身上的染塵。

一旁不少仙君見此,連忙低頭,連平素最愛聊閑的幾位,都將自己的眼睛閉上,天君不虧為天君,有一副好麵子,拿捏得甚是冷靜。

她故作鎮定,伸手一楫:“也不知是哪位神人如此幸運,竟讓帝君念念不忘,還讓我也深受其難。”

不知是哪來傳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他坐在一旁,儼然是紫色的衣衫,與往日不同,大抵調試了個還算舒服的坐法,手裏捏著一個青瓷杯又放下,聲音有些清冷:“倒也不是什麼神人,方才不留神,將鳳九女君擬作了一隻赤紅小狐狸。”

她臉色微微發青,穩了穩神,卻見他打量著她,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她隻好道:“那便願帝君早日尋得小狐狸。”

言罷,她慢悠悠摸回原本的石柱,腦裏反複著方才輕柔的懷抱,強硬的扔掉,她摸了摸後背,一陣發疼,好久才緩神,準備先行離開。

可剛拖著成玉走出小半步,正位旁的某神人,便又開了口:“女君,慢走。”

霎時,四處的目光便又齊齊彙聚,鳳九不得以之下,又多挪幾步回到殿內,連帶著成玉膽戰心驚,她晃眼瞧見自家姑父嘴角帶了笑,暗自底下頭,得,臉也丟得差不多了。

眼見著還能挽回,她憋了個規矩的笑容:“帝君,何事?”

他道:“無妨,隻會一聲罷了。”

見此鳳九又是一個啞巴虧,於是乎,再聽眾仙家聊起魔族,翼族等事,甚有聊起這哪兩位龍王盯上一位新娘,將兩個海域鬧得不可開交。

她困得不行,眼皮又耷拉下,幹脆扶著成玉睡了,總算,結束得很利落,很利落…除卻…東華帝君此人。

好容易結束,她便拉著成玉於近處逛逛,明黃色的小不點,邁著沉重的步伐,軟糯的小手攤開,裏麵躺著一把碎花瓣。

來了來了 吃年夜飯 發得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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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鳳九低頭張望,委實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她用爪子一拍阿離的小腦袋:“這是什麼。”

“鳳九表姐有所不知,這是迷離花的種子,將其培育後製成的香料,可使人產生依賴感,還有催情的功效…唔…”

鳳九連忙捂住阿離的嘴,她咽了口水,才慢慢放開:“阿離,你且告訴我,你是從哪裏聽聞的?”

“方才途徑太晨宮的偏殿,是裏麵兩個女仙說的,其一還說指不定能對東華哥哥起效,我想著鳳九表姐用得著,便送來了。”阿離說著愈發興奮,一股腦兒的將迷離花的種子倒進鳳九的手裏。

成玉取了一片,放在指尖聞了聞,又擇了一小點放進嘴裏,饒是嫻熟,然後堅定的抄鳳九點點頭,她若沒猜錯,是那知鶴公主幹得出來的事兒。

鳳九點點頭,阿離嘴裏的兩個字眼實在燙嘴得很,她不禁改正道:“小阿離,你曉得東華帝君長你多大歲數,你喊他哥哥,這…合適嗎?”

阿離似懂非懂,卻執拗道:“想來鳳九姐姐一定會成功,阿離就先叫為敬了。”一溜煙兒,又跑了,估摸著,是找法子,和他爹搶娘親去了。

也不曉得姑父這樣板正的人,如何才能生出阿離這樣跳脫的,倘若她同東華有個孩子,那想必子隨母,必定…

她一拍腦袋,方才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不自覺下,臉頰已微微泛紅,似是一道霞彩,成玉用手肘一推:“鳳九,怎麼了?”

“沒事。”她打馬虎眼,又堅定搖搖頭:“真沒事。”

天宮委實無聊得很,她裏裏外外一並走了個遍,於是乎決定拜別成玉元君打道回府,今日應了四叔的約要去為他同折顏做菜的。

好巧不巧,她正麵遇上了知鶴公主正匆匆尋著什麼,她身後的小仙娥,一見著她便要追來,她口中默念自己是青丘長輩,做事得體,要敢作敢當,到底是如何跑,才能不引起軒然大波。

手裏當下撚了個訣…

“小九,果真是你,當初你擅自逃離膳房,如今歸來又偷盜義兄的杏子,你可曉得這兩千年結一果,何其珍貴。”知鶴公主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她漫不經心的去順自己的頭發,又將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撫平,也放棄了逃跑這個念頭,定定轉身,知鶴公主平常糊塗了點,不想,記性委實不錯,將她記得這般牢。

“小九,這回,本公主不會讓你逃掉的,來人還不快將這個逆賊拿下。”知鶴說罷,她身後還有一眾天兵,便向她衝來,隨而帶著劍氣到的鋒芒滑過她的麵前,臉旁垂著的兩根青絲被披落,飄悠悠的落下地麵。

鳳九見此連忙伏下身子去撿那兩根青絲,故作捶胸頓足之樣,一臉哀婉:“不知這位仙友,可否是認錯人了?”

知鶴雖愣,也朝她那處看,隻見鳳九仰頭望她,模樣還是那般,清麗中帶著妖豔,一副楚楚可憐的麵容,正眼巴巴望著她,眼見兩行眼淚正要落下,打著轉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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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旁的芙蓉花還半開著,瑤池中的水清澈見底,日頭也是正好,洋洋灑灑的照在水麵上。

“認錯?怎麼可能。”

同樣的眉眼,除卻那額見多了的印記,火紅如同鳳尾花般,她還記得,現如今的青丘女君確有此記,故而取名為白鳳九。

提及此處,知鶴倒覺得,膳房小九卻是個是在老實的**,也不敢有此欺瞞,知鶴又開口,此番多有不確定之意:“鳳九女君?”

白鳳九好容易壓下心中的竊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握著手中的兩根青絲,伸吸一口氣,故作老成道:“罷了,不過是兩根頭發,卻也不叫知鶴公主賠償了。如此,我便先退下了。”

話剛落,她不管不顧身後目瞪口呆的一眾,一溜煙趁著他們發神跑了。

今日委實變故頗大,好在,她可是白鳳九,如此小小磨難怎能讓她退卻,想也是時運不濟,總不得太晨宮的兩位都盯上她了罷。

她實在與這知鶴公主的交集不大,不過從前有些小小的過節罷了,她也無意再有牽扯。這臉既是丟了,也就丟了罷,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一番心理疏導,她便好受多了,又開始醞釀著怎麼逃明天的朝會,此番鳳九想了許久,後來整整一月有餘,她愣是沒逃掉。

第二日,她以身體不適為由,不想她爹聽聞了,差點一腳將她送去天宮,連帶著她叔父,姑姑甚至於祖母求了好久的情,她也隻是被提溜過去的,後來過了半月,她爹和她娘又過小日子去了,她又以身體不適為由,可她萬萬不想,那位平素二門不出的帝君竟每日親自來聽她述職。

她抬頭看著麵前紫衫白發的青年,骨節分明而又白淨的手落下一枚黑子,然後道:“該你了。”

她撓了撓腦袋,手裏捧著瓜子,隨意磕了起來,一抬眼,又撞上他眼帶笑意,竟然生生噎住了,頓時臉憋得痛紅緊隨著猛烈的咳嗽聲。

東華很是好意,將手中的水杯塞到她的手中,以那種低沉的聲音道:“咽下去。”

“這…咳咳…這樣不好吧…”抬頭卻對上他萬般溫柔的目光,一時之間,她便打定了主意,惹不得,躲得起。

她悶頭灌了水進去,好久才平複。

“帝君,鳳九病養的差不多了,倒是可以來朝會了,幸得帝君照拂,這幾日細心學得這四海八荒大小事,是以可以去天宮參拜朝會了。”她細細打量他的臉,怕是琢磨不偷他的意思。

他略帶深意的點點頭,將自己的手攤開,伸於她的跟前,鳳九又盯了半晌,愣是沒瞧出個什麼,這何時她的法術已經微薄到連障眼法都瞧不清了。

“半月前,聽聞知鶴害你白白丟了兩根頭發。”語氣中竟無一絲戲謔,仍舊是板正。

“啊?”她故作疑惑,哪能曉得這樣的小事也能傳到帝君他老人家耳朵裏。

他一臉笑意,涼得很。鳳九以免尷尬也嗬嗬笑起來,她總不好推脫著說,帝君,那兩根頭發真不要緊,是件小事,莫不是這帝君要拿她下手,來殺狐狸敬猴。

“聽聞鳳九女君很是寶貴那兩根頭發,因杏子引起,本帝君甚是過意不去,不若便將頭發交於本帝君保管,以此來賠罪。”

鳳九一聽差點沒暈過去,且不說,這頭發受帝君保管本就沒什麼用處,又不能讓它長回來,賠的哪門子的罪,再者,她現在上哪兒弄兩根頭發給他?

可帝君似是看出他的杏子就是她順的,本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原則,鳳九默默退下,回過身,趁著帝君不注意,扯過自己的頭發,疼得她小臉一撇,憋了好久,又轉回來,將手中的好幾根頭發替回他手裏。

“另幾根,鳳九是謝過帝君的保管之情。”

他甚是欣慰的點點頭…

原諒我日常卡文 你們的回複我都看到了 但是我怕回複太多我又被封號所以就不一一回複了 但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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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白淺上神因著洗梧宮多處都偏著,便隔了個閆雨亭,叫天宮中眾多女眷一敘,而鳳九便是其中的常客,要說著寒雨亭實在是一好去處。

平常閑時,她就在此地打個小盹兒,她爹也管不著她頭上,偶爾還能聽個奇聞逸事的。

她姑姑平日最愛拖她一道來此地,不過是為了拖著她,以免她帶著小天孫一道胡鬧,其實除卻不小心打翻過姑姑最寶貴的琉璃燈盞,在廟會時帶頭打盹兒,被臨茵法師叫起,與朝會那次,她也沒做過什麼太丟顏麵的事。

“小九,你這頭發…”白淺上神是礙於自家侄女的顏麵,無奈壓低聲音。

鳳九瞧見,滿眼的疑惑,隨後撚起自己的青絲,纏繞在指節上,又鬆開:“我頭發怎麼了?好好的啊。”

“那便是連宋又傳差了。”白淺鬆了口氣,去飲阿離遞來的水,又塞了幾塊糕點給鳳九,以示安撫。

她被塞得滿嘴,沒個空閑,咀嚼幾下,支支吾吾得仍說不清楚,阿離實在看不下去,替言道:“天宮都在傳,表姐你上回因為兩根頭發去找知鶴的不快,被東華爺爺聽聞了,於是親自去狐狸洞揪你,還把你的頭發薅了,變成了禿狐狸。”

聽的她莫名其妙,是要了頭發沒錯,就幾根,她還附送了,說罷,白淺還遞予了安慰,替她遞來幾瓶墨淵上神釀的酒。

她拔開酒塞子,用鼻頭嗅這香氣,舔舔嘴唇,猛然灌了一口下去,一個激靈,滾燙地襲過她的喉間,一如那個夜晚纏綿繾綣的吻,她醉得有些厲害了,又垂著腦袋,腦子裏一片混沌,在想誰呢,到底在想誰呢,她有些記不清了。

翌日醒來時,她已回了狐狸洞,至於是何人將她送回來的,想來是四叔的小精衛順了一路,她昨夜必是喝得猛了,直至如今,頭還發疼,迷穀替她遞了幾碗醒酒湯,她一並灌了進去。

青丘有隻準時鳥,是她老頭送來的,準時鳥是隻通體白羽的鳥,是為了她上朝會而備,現下準時鳥叫得正歡,想必,她如今已睡過了時辰。

她隨意的梳理發絲,腦子裏好像記得有人喊她禿狐狸來著,裝束備好,連忙趕去了大殿。彼時,天兵已駐守多時,卻將她攔下,道是帝君讓她去青雲殿侯著。

鳳九雖不學無術,但也曉得,青雲殿是小仙讚頌功德之帝,她一個青丘女君實在不必要廢這些事,但依著帝君的性子,她若不去,那必定會受許多的苦。

於是乎,她便逗留在青雲殿內,一直到他緩步而來,手中懷抱著一隻狐狸,鳳九又暈了,恰是這隻小狐狸通體的紅,與從前的她頗有幾分相似。

狐狸被枕在他手中,他的手從它的背上順過,看起來,很是歡喜這麼一隻小狐狸。

她左看右看卻未曾發現旁人,現在這時,實在有些尷尬,於是乎,她隻好打著哈哈眼,繞到東華帝君身旁,看著這隻普通不過的小狐狸,想是他歡喜,隻好順著誇讚:“帝君,這隻小狐狸倒是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