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鎬糾結了一日,上完朝後,跟著皇帝走進了禦書房。
阿夭的話,一直困擾著他。
或許父皇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皇帝一把年紀了,為帝三十載,大風大浪都見過,臣子上瞞下欺,自家兒子是何德行,他還不知曉?
平時這個時候,他能安穩的坐在禦書房?
怕不是想問他什麼驚天大秘密?
“劉德福,把人帶下去。”
劉德福揮揮手,把一眾侍奉的宮人帶了出去,打發到遠處,他獨自守在禦書房門口。
皇帝龍眸一凝,威嚴壓迫的視線落在了酆鎬的身上。
“鎬兒有何疑問?”
酆鎬端坐著身軀,雙手抓緊膝蓋上的布料,看了大拇指上的扳指,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父皇與母後少年夫妻,共擔風雨近四十載,為什麼沒有孩子?”
皇帝聞言,握緊了交叉於膝蓋的十指,射向酆鎬的眼神中有一股審視。
疑惑鎬兒為什麼問他如此刁鑽的問題?
“朕與她的事,很複雜。”
“她不願見朕,哪來的孩子!”
酆鎬忐忑開口道“兒臣聽聞父皇與母後,成婚時也是一對佳侶,羨煞旁人。”
大著膽子,看著皇帝的眼睛道。
“五年都沒有孩子,是母後的身體不能生育嗎?”
皇帝眼睛眯起,鎬兒他想問的,應該不是他與月芊嬋的感情問題。
孩子?月霓旌?
“鎬兒想知道什麼,可以直說,你是朕的兒子,沒必要顧左右而言他?”
酆鎬閉上眼睛,給自己打氣,睜開眼睛,裏麵全是堅定。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及直截了當,死的痛快一點。
“兒臣想知道,酆國曆代皇後都沒有孩子,是不是與娶月氏女為後一樣,是祖訓。”
皇帝眼中閃過警惕,試探道。
“鎬兒為何有此猜想,是月家那小丫頭與你說了什麼?”
酆鎬聽到與阿夭有關的事,都會格外小心,怕給她添話柄。
“隻是我曾跟她說過,我想與她生個孩子。”
“她炫耀的說,她一直在喝補藥,一定會為我生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孩子的。”
“發現曆代皇後都無子,兒臣有點好奇,是不是她們的身體有何隱疾,她也會如此,兒臣不想讓她白白高興。”
“補藥”二字,讓皇帝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那鎬兒覺得,她們無子,是祖訓不可違,還是天意不可違?”
皇帝的笑,讓酆鎬背脊發涼,祖訓與天意有區別嗎?
天子的意思,不可違背,是謂天意不可違?
“兒臣是天下人的儲君,也是父皇的兒子,兒臣隻是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酆鎬“啪”的跪在地上,五體投地道。
“父皇可不可以告訴兒臣,補藥是生子藥,還是絕子藥。”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歎了一口氣道。
“皇帝的權勢,注定孤家寡人之於國也,取舍間必有得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為了國家,必須去除自己對其的感念和依戀,舍棄一些感情及人。”
“月氏穩坐後宮之主,百官之首,如果有了孩子,酆國就要改換月國了。”
酆鎬手掌杵著地麵,閉上眼睛,“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地板上,指甲恨不得摳入地板,來發泄他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