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冊仙人?”
“正是。”
許是自覺抓住了李去病的破綻,趙鵬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道長可是對仙人感興趣?
吼,也對,即是同為修行之人,道長自然。。。”
趙鵬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起身給李去病倒滿了酒杯。
“你被捏住了,他有你想要的東西,這樣可不好。”
黑袍子嘴角泛著冷笑,繼續說道:“殺了他,不殺的話,難道你要受他擺布麼?我可是不信他說的什麼運糧,剿匪的話,他的話裏到處都是漏洞。
就拿江南之事來說,江南糧價高,許多人被逼的賣兒賣女,那些富戶們怎可能大肆購買奴仆,難道不怕這幫人吃光他們麼?
豪門大戶豈有良心?這種時候,怕是遣散自家奴仆還來不及。“
罕見的,病號服沒有出言反駁黑袍子。
李去病也不禁在內心思索起來,他實在是不想在這裏耽誤太長時間,早一日見到白仙,說不定便能早一日回去。
可他心中也確實有所顧慮,對那不知底細的白仙,對二頭道人,對自己。
想著想著,李去病隻感覺眼眶發癢,遂煩躁的將手伸進去掏弄。
在撓碎了一堆肉芽之後,疼痛感覆蓋了癢感,李去病這才感覺好受許多。
隨意甩了甩粘血的手,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件事便容我考慮考慮。
“好。”
趙鵬起身,送了李去病出去。
“我便等道長三日,三日後午時,還是這家酒樓。”
趙鵬看著李去病的身影消失,歎了口氣。
身後包廂內,有暗門被拉開,一個女子的身影走了出來。
“家姐看此人如何?”
“眉心鬱結揮之不去,短短幾盞茶功夫便坐立難安,眼中殺氣難掩。”
趙家大小姐看向了趙鵬,又道:“我看非是良人。”
想了想,又補充道:“怕是這裏也不好。”
她用手指點了點腦子。
“可是此人恐是咱們手裏唯一堪用的了。”
趙蓉上前,整了整趙鵬的衣領。
“我知你想為父親分擔,但此事凶險,家姐還是想你平平安安的。”
趙鵬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家姐說的是,但家姐有沒有想過,如今天下,可有平安兩字?
遠的且不說,就說那城外的陳三黑,其本是公羊將軍手下,公羊將軍南征北戰,立下多少功勞?如今其舊部為何卻落得個當馬匪的下場?”
。。。
“所以說,這事不應不行了?”
二頭道人手捧經錄,搖頭晃腦。
“如果有糧,自然不用答應他,我們走我們的就是了。
硬走也沒什麼,我怎樣都好,隻是。。。”
李去病轉頭看向門外,透過門縫,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踮著腳偷聽。
“隻是不想讓嶽芸挨餓。”
二頭道人放下書籍,瞥了眼李去病的神情,不由出聲道:“道友,我得勸你一句,修行,修行,修的即是行,也是心。
心若了無牽掛,大道自來,可若心存羈絆,怕會走火入魔。”
“終究是我對不起她,我隻是想讓自己心安罷了。”
二頭道人不再多言,自打來了澎城,他無時無刻都在閱讀經錄,似乎將要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一樣。
澎城的糧價確實高了,而且還在不斷增長,即使是小富之家,如今也買不起太多的糧食了,城外每天都有難民來此。
趙錦榮在城外支了粥鋪,每個難民每天都能領一碗粥,一碗跟開水無甚兩樣的稀粥。
即便如此,還是每天都有人餓死,甚至難民中已出現了食子的現象。
為了防止難民生變,城內守軍盡數駐守各個城門口,趙蓉出去施粥時,亦是有百名軍士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