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葉城最醜的女子,卻被葉城最美的美男子娶走,我隻是前朝留下的無名貴胄的女兒,他卻是大葉最前途無量的王爺。
我叫程無顏,
他叫皇北天。
我們之間隔著那麼多,有我懂的,也有我永遠不懂的,即便知道他不是真的愛我,我對他仍心存感激,隻是因為他肯娶我,不像別人那樣唾棄和嫌隙,隻是因為他肯娶我,我便可以逃離那個橫屍遍野的貧民窟,不再拚盡全力的苟延殘喘。
我以為我們會相敬如賓,我以為我們會白頭到老,我以為我們會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我錯了,大紅的花轎,厚重的聘禮,隻是招搖過市掩人耳目的幌子,我還沒有被送進他的府邸,甚至連那花轎的樣貌都沒看清,就已經被人用蠻力拉下來,人們隻知道生性風流的三王爺今日會娶葉城最醜的女子程無顏,卻不知道大紅的花轎裏,早已換了人事,人們隻知道鑲金繡鳳的大堂上新人合歡跪拜天地,卻不知道一頂灰土土的轎子早已停在了角落裏的偏房門口。
新婚之夜他偷梁換柱,甚至連招呼都不用打,終於知道原來大紅的蓋頭是那麼的悶,悶得人透不過氣來,我透過僅有的視角,看到桌上的紅燭一滴一滴的掉眼淚,滴掉我心中僅有的一點癡望。
我伸出手:“你哭了。”,初流的燭滴熱得滾燙,手上瞬間一串的燎泡,卻毫無知覺。
“呀!王妃,您這是幹什麼呀?!”一個穿著綠紗衣的小丫頭子大驚,匆匆的搬弄手指,倒是身旁這個站了許久的穿著紫蜀麵繡花鞋的女子一直未吭聲。
據說她們是我的陪嫁丫頭,天知道我的碧兒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天災裏,天知道她們是從哪個下人房裏拉出來的。我不想問,也沒資格問,手指任由那個小丫頭擺弄著。
“王妃的手怎麼這麼幹燥粗糙呀。”往往越純淨的人說出的話越傷人.
“做粗活的手,能有什麼分別。”生冷冷的語氣從我的喜帕下飄進來,凍傷了我的耳朵。我裝作不聞,自然的抽出手,誰知那小丫頭卻兀地抓住我的手:“沒關係,相信三王爺一定會對王妃好的,王妃的手就會好啦!我就是幹粗活的使喚丫頭,不信王妃看我的手,嘿,璽兒家有祖傳秘方,專門保養手的!等明天璽兒就給王妃拿過來……”,整個晚上就隻有璽兒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談天說地拉東扯西,我無心去聽卻不覺得聒噪,而那個站在我身邊的人除了不屑的一聲冷哼之後再無他言。
我一直沒有掀開頭上的喜帕,不是非要等那個丈夫來,隻是找不到掀開的理由,更重要的是,無顏無顏,沒有容顏可以見人,我怕嚇到不該嚇到的人,比如,璽兒。
天大亮的時候,璽兒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我一隻胳膊支在桌子上,也有些迷離,一低頭卻大驚,那雙繡花鞋居然還在自己的旁邊,那麼冰冷的語氣,那麼冰冷的氣息,竟白白的陪自己站了一晚?我著實想不通,她不是看不起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