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還未醒來,請姨娘和二小姐先回去。”紅豆剛給榻上的昏迷不醒的少女喂了些藥便聽到門外的綠衣說話,想來那兩位駙馬府的主子又來了。
“郡主,您可千萬要醒來啊……”紅豆不明白為何隻是參加了一場春日宴,自己家主子也並未與人為難,怎麼回來就一直昏睡不醒呢?
床上的少女一無所覺,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太醫又言明郡主似是被夢魘住了,紅豆都以為郡主怕是睡著睡著人便沒了……
“大膽賤婢!郡主已經昏睡了三日,駙馬憂心不已,我身為郡主姨娘還看不得了?怕不是你們這些賤婢見主子生病就趴在主子頭上了吧!”二姨娘怒目而視,綠衣不為所動。
身旁的粉衣少女見狀對右側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便對著綠衣一撲,綠衣身邊的小丫鬟見了忙上前去拉人,粉衣少女則拉著盛怒的二姨娘奪門而入。
紅豆聽見腳步聲連忙起身準備去擋,未曾想二姨娘迎麵便是一巴掌將她扇坐在地上,還沒出聲那粉衣少女便撲向床邊,眼見著細白的手指要碰向昏睡女子的鼻尖、先時還緊閉的雙眸竟忽然睜了開來,那眼眸似含著凜冽的刀光射向自己!朱芳雨嚇得連忙收回自己的手指,隻覺背後升起一股涼意,打了個寒戰。
“姐姐?”朱芳雨試探的看向正緩緩起身的少女。從前黎嬌嬌對她們母女多是漠視旁觀,雖然不熱切但也從未用過如此冰涼的眼神看過她們。
紅豆聽見朱芳雨的驚呼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忙起身朝著床榻邊走去,“郡主,您醒了?”
“水。”沙啞的聲音自少女唇邊溢出,“奴婢去倒!”往少女身後墊了個枕頭,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給少女端茶去了,黎驕方才掃到婢女臉上的紅痕,眼中閃過一絲暗色,
就著紅豆的手喝完一盞茶覺著嗓子舒服不少才看向榻邊如鵪鶉一般垂首的母女倆。
“本郡主曾說過並不想在公主府見到你們。”少女容貌豔麗即便看上去略顯虛弱但眼神堅定,氣勢凜然。
恍惚間二姨娘仿佛見到了昔日自戰場歸來的長公主黎瑾。
似是被嚇到一般抖著豔麗的唇不敢言語。
朱芳雨見姨娘訥諾的不敢言語隻能抬起笑臉,一雙美目淚意盈盈“姐姐已經昏迷了三日、雨兒和娘親擔心不已才闖了進來。”
“嗬,那倒是辛苦二位了。”黎驕眼含譏誚,“擅闖公主府,打傷我的婢女,見本郡主又不曾行禮,看來朱允城也未曾教你們什麼規矩啊。”
“黎嬌嬌你縱使身份尊貴,怎可直呼你父親的姓名?如此不孝!”二姨娘眼含惱怒,大聲叱道。
“大膽!姨娘又是什麼身份!竟敢對我家郡主大聲嗬斥!你們都是聾子嗎?老奴倒是要進宮尋皇上分辨一二,堂堂超一品郡主竟被一個族譜都上不去的賤婢嗬斥!”人未到聲先至,一個身著錦衣的胖婦人帶著一位老太醫走了進來!
“容嬤嬤!”二姨娘目眥欲裂,“賤妾自知身份卑微,可郡主直呼駙馬爺的名字便是對的嗎?”
“先君臣後父子,我家郡主便是直呼他姓名又如何?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配當郡主的父親,若不是公主心善,你當你跟這個奸生子還能活著在這裝相?”容嬤嬤快步擋在黎驕身前,魁梧的身軀如一座大山,黎驕心裏升起一陣暖流。
“張太醫,你快過來給郡主看看,在那傻杵著幹啥?”
張太醫抬手抹了抹腦門不存在的汗“來了來了!”
這晉陽郡主自三年前獨自搬回了公主府,聽聞與駙馬一家多有齟齬,未曾想今日倒是被自己撞見了。
“郡主已然大安,往後仔細看護著便可。”
黎驕看著老太醫微微笑了一下,“辛苦了。”
張太醫連忙作揖道,“郡主言重了,皇上掛念您命臣為您診治,老臣不辛苦。”
“嗯,您先回去跟舅舅說我無事了,明日進宮給他請安。”說完又看了眼紅豆,紅豆微微點頭便引著張太醫出去。
行到二門外,紅豆從袖中取了一個錢袋遞給張太醫,“張大人,我家郡主不想聽到診脈外的事情被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