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黴味散發出來，越往裏走越陰暗，滿地的鼠蟻，被關進天牢的已是重罪之身，很少有死囚活著出去，這裏的人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一片死寂。
直到走到最深處，已經沒了一絲陽光，一女子依靠在牆邊，原本青綠色的外衣已被血跡沾染成深綠，烏黑的長發遮住大半張臉，慘白的臉上沒了一絲血色。
子桑已經分不清是被關的第幾天了。子桑不怕死，對於她來說更多是解脫。因為在這個世上終究沒有人將她放在第一位，他們都是一樣最終都是拋棄了她。
子桑依偎在牆角，強忍著肩上的傷嘴角上揚，那笑容甚是苦澀。一個卑微的人能走到今天已經撐了太久了，隻不過遺憾的是終究死的比仇人早。
“她可是洛大人府上的人，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你我小命可就不保了”門口兩個衙役鬼祟的說著。
“怕什麼？她可是洛大人親指的叛國奸細，皇帝下令收押的死囚。今天就咱倆當值，你不說我不說誰人知道？”
“何況進了天牢的人你見過有活著出去的嗎？朝中多少大臣都沒活著出去，何況是個下人，再說在天牢裏還不是咱當差的說的算。何況這樣標致的姑娘多難得進來一個。”矮個衙役說著。
“這恐怕？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不好交待。”高個衙役攔著矮個的衙役。
“你小子就是個孬活，要不你給我放個哨，我先來”矮個衙役已經打開牢門。
“小娘子，我來了，這麼可親的美人，讓大爺來好好親親”一邊走進牢房，一邊脫掉自己的上衣。
“我犯的可是叛國罪，到了行刑的時候也要拉著你們一起。”子桑咬著牙用盡最後的力氣。身上已是瑟瑟發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知道多少人在天牢受不了折磨，自我了斷了。你以為你還能熬到行刑的時候？”那個衙役一臉不屑的嘲諷。
“你既然敢威脅我，今天就把你給辦了。你還是好想想怎麼伺候好爺，爺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子桑的話惹怒了矮個子的衙役，上前狠狠的抽了子桑一耳光。
接著衙役扒開子桑的衣服，子桑死命緊拉著自己的外衣。
扒光的上衣，露出肩膀處已然潰爛化膿。矮個子的衙役稍微一愣。
“你不怕死就繼續，我得了鼠疫，傳染的厲害。沒幾天好活了。”子桑苦笑著，不怕死嗎？那就繼續。”
“是活的不耐煩了”一聲清冷卻低沉的聲音傳來。
“太..太子殿下”就聽見門口的高個衙役有些哽咽的哀求聲和急促的叩頭聲音。
矮個衙役也停止手上的撕扯，連忙麵向門口，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磕著頭，“太子殿下，小的萬死，小的萬死”
子桑連忙緊緊拽著破爛的衣服，想要遮蓋一下自己。
楚奕羨連忙脫下他的披風蓋在子桑的身上。
“孟錦，讓李太醫進來看一下，還有不要讓我再看到這個人。”楚奕羨冷漠的和孟錦吩咐道。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子桑艱難的睜開眼看清來人，微弱的聲音從嘴邊嘀咕著。
“你的命最好和你的嘴一樣硬。”他冷冽的臉上，沒有一絲往日的溫暖眼神。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雙眼滿是陰森的暗色。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楚奕羨看著子桑滿心的不忍，最後咬著牙生硬的丟出這句話。
子桑艱難的背過身，不去看他，也不再說話。
直到李太醫來了，掀開子桑的左肩，傷口周圍紅腫，中心白色液體溢出。
“姑娘，有些疼。”
李太醫，伸出手用起刀剔除潰爛的傷口，子桑手指摩挲著牆壁，指尖已經破了，直到最後刺骨的疼讓子桑慢慢失去意識。
李太醫在傷口上敷好藥，裝好藥箱轉過身跪在太子麵前。
“太子殿下，在這樣的環境，估計恢複很難。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開春了。”李太醫當了大半輩子的醫官，頭一次在死牢裏診治病人，都是要死的，何苦再遭罪。
楚奕羨站在原地看著昏迷的子桑，心卻開始疼的厲害，他藏在袖口枯瘦的手緊握著讓自己保持淡然，一閃而過，不易發覺。“李太醫，這件事情”
“奴才知道，絕不會向其他人透露”李太醫連忙跪在地上。
“不，李太醫這件事情要是洛大人那邊的人打探，就如實說起。”
“是，太子殿下。”
“都下去吧！”
“是”
“是”孟錦押著衙役和李太醫走出牢房。
楚奕羨坐到子桑身旁，將她抱起拿出手中的錦帕，輕輕拭去那雪白臉上的汙跡和汗水。
“子桑，你可要好好活著呀！”他的眉頭微微一怔，冰冷的雙手觸摸著子桑潰爛的傷口，感覺到發炎的傷口分外的燙手。
楚奕羨低眉看向昏睡中的子桑，臉上已經沒了往日的生氣，心不住絞痛起來，上一次還是母親離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