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真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呢。”許多打趣的意味明顯。

“我想著,總要來看一看她穿婚紗的樣子,說不定我就徹底死心了。”白子鬆挺坦率。

“現在你看到了,徹底死心了嗎?”

“原來意料之中的事,當它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還是會有點難過的。”白子鬆看著許多的眼睛問她,“可能是我的感情太過於熱烈了。”

“因為是你自己在燃燒,所以你才會覺得熱烈。”許多還是許多,即便是安慰人,說出的話也還是夾著槍又帶著棒。“珞祺嫁給程修一定會幸福到白頭的,你趕緊燒完了你那點兒感情,把火滅了吧,這樣才是對她好。”

許多眼神很好,說著話,也沒耽誤她看到她那站在不遠處的老公,正一臉猶豫地躊躇不前。

她自然而然就露出笑容,衝他招手,讓他過來。

白子鬆回頭看了看,看見穀灝景正朝這邊走來,問了許多一句,“你呢,愛上他沒有?”

許多也很坦誠,“他總能記住我無意間說的話,總能在合適的時間給我恰如其分的關心和照顧;而我也似乎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我一直認為,行為就是答案,目標一致,一起把日子過好就夠了,所以我從來不去深究他愛不愛我,或者我愛不愛他這種問題。”

白子鬆默了默,沒再接許多的話,開口跟已經走到身邊的穀灝景打起了招呼。

許多永遠都比他通透:愛不是彼此凝望,更不是一直回頭遙望。是並肩邁步朝著同一個方向,一起看向同一個遠方。

***

不得不應酬的人實在太多,程修和唐珞祺很晚才到家。

婚前三個月以來他們都是住在唐珞祺家的——程修原來住的別墅要做婚房,就算再怎麼是豪華裝修,也還是要重新布置一下,換換家具和軟裝的。

婚禮當天,他們才回到這真正意義上的婚房來住。

除了地點上的差別之外,其實對於唐珞祺來說,她覺得新婚當天的這個夜晚,和同居以來的每一個夜晚並沒有太多不同——畢竟“愛做的事”早已經數不清次數。就算兩個人仍然對彼此有著如初的熱忱和新鮮感,對於所謂洞房花燭夜的期待感,唐珞祺屬實是沒有的。

直到程修如珍至寶地捧出來一個極其精致的盒子。

新娘唐珞祺已經累得連洗漱都是靠堅強的意誌力完成的,卻被程修那寶貝盒子勾起了興趣,可見無論是程修的反應還是這個盒子本身都很不平常。

期待感這不就來了。

程修不肯直接打開盒子,一副傾訴欲很強的表情跟唐珞祺對坐下來。他剛剛迅速地洗了個澡,頭發都沒顧得上擦,還嘀嗒嘀嗒地滴著水。

“終於。”程修說。

“嗯,終於。”唐珞祺點頭。

他沒說,她也懂他的意思。

他們終於完全屬於彼此了,無論哪種意義上的。

來路太長,他的“終於”兩個字讓珞祺也體會到了一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如釋重負和安心落意。

“珞祺,你的出現,於我而言是具有裏程碑一般的曆史意義的。如果生活有開關,你就是我的一鍵幸福。我太多次地感謝所有信與不信的神明,感謝他們給予我的那兩次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