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剛過午後,每個科室都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形色匆匆。
住院部四樓。
“叮叮叮”
“你好。”
“換藥。”
“好的,稍等。”
護士站的鈴聲響起,“張護士,四十五號床換藥。”
一個護士推著治療車來到一個病房,病房內有三個床位,靠門口的那個是空的,護士徑直走向中間的床位,拿出藥袋。
“這是最後一袋了啊。”
護士麵無表情。
換好藥後,朝著最裏麵的床尾瞄了一眼。
床尾病曆上赫然寫著,性別,女,姓名,楊小夢。
除此以外,並無其他。
角落的病床之上,一個頭發淩亂,瘦弱到蓋著被子,床鋪依舊一馬平川,要不是有個頭,可能都不會以為這裏躺著個人。
細看之下,楊小夢的臉色發白,整個人比流浪漢也就看起來幹淨一點。
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哎...”
見小夢依舊沒有動靜,護士輕歎一口氣,一把將簾子拉好,走了出去。
“隔壁這個孩子怎麼還沒醒,都三天了。”
這時,四十五床上的病人和家屬聊起楊小夢。
“是啊,聽說是她自己從江裏遊出來的,還將那個跳江的女孩救上來了,結果一上岸,就嘔吐不止,就成這樣了。”
一個女聲響起,語氣中充滿了敬佩之情。
“聽說了,剛來的時候醫院都在傳,當時兩個人都已經要沉下去了,結果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洪荒之力爆發,還將那個輕生的孩子也救上來,我有個同事路過,剛好看到,都說相當不可思議。”
“現在的孩子,動不動就想不開,要死要活的,有多少人還害的那些消防員都跟著喪命,就是不如我們那代人,不抗造。”
“媽,你也不要這樣說,那孩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才這樣的,誰不想求生,非要求死,我同事在現場,說那個孩子沒有猶豫,直接就這樣跳下去了,這得是多絕望啊。”
兩個人一搭一搭的聊著,就像病房之中隻有他們二人一般。
“哎,多好的年紀啊,聽說那女孩剛剛滿十六,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就是,現在都沒有醒,還在搶救。”
“啊,還在搶救?這都過去三天了。這救人的沒醒,被救的也沒醒,真是造孽。”
“可不是嗎?這三天,這個女孩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來,前天,就隻有那個被救女孩的家人來了一趟,給她交了費用,這兩天也沒見人影。”
“能來交費就不錯了,畢竟人家女兒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這孩子,沒事,隻是不省人事,你說這都是什麼事。”
“哎......”
說著說著,兩人滿是惋惜的搖了搖頭。
結束了聊天。
夜晚來臨,整個醫院也隨之安靜下來。
隻能依稀聽到一些護士走過的聲音,病房裏也暗下來,隻有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霓虹燈,讓整個病房呈現一種朦朧感。
四十五號病床的病人,此刻也休息了,她的女兒也趟在外麵張床上,睡得正酣。
“滴答。滴答。”
---什麼聲音?
“滴答,滴答。”
---怎麼回事?怎麼動不了?
角落的病床之上,楊小夢眉心緊皺,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越聚越多,最後彙聚在一起,變成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
窗外的燈光打在她臉上,照在汗珠上晶瑩剔透。
她身體緊繃,眼珠亂轉。
看似全身都在用力。
但是此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