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國A市
太陽緩緩升起,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某個不知名的偏遠地帶,屹立著一棟富有年代感的複式小洋樓,它仿佛和周圍的樹林融為一體,讓人看不分明,而時不時亮起的幽暗微弱的燈光,仿佛提醒著人們它的存在。
在通往小洋樓的羊腸小道上正徐徐走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他一手撐著黑傘,一手提著公文包,步伐緩慢卻又不失節奏。
傘的遮擋,讓人看不清晰他的麵龐,反而讓人不自覺把注意力挪到他的下半身。筆直的長腿,挺翹的臀部,隨著雙腿的擺動幅度忽隱忽現......
他走到離複式小洋樓門口幾步遠的距離站定,周圍萬籟俱寂,隻偶有幾隻飛鳥在林間掠過,男子抬起手看了眼手表7:08,微微皺眉後又把手放下,看著安謐的小洋樓,在原地靜立不動。
小洋樓內二樓,一女子抬手拉開窗簾
——倏然間,陽光爭先恐後地擠進房間,將房間裏的黑色以不可抗拒之姿趕走。
一瞬間,光明降臨,黑暗消散。
女孩站在陽光裏,有些不適應的微眯著雙眼,迎著朝陽,懶散的伸著懶腰,又左右活動下筋骨,吐出一口濁氣。
陽光打在她身上,楚腰纖細,似海棠醉日。
餘光瞥了一眼門口英姿挺拔的西裝男,歪了歪腦袋,若無其事的轉身下樓。
邊走邊開著燈,走到一間房間前站定,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後,抬手輕輕敲了敲門,等了片刻見房內沒人回應,又敲了敲。
“進來吧。”一個老人沙啞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打開門,就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老人,她有些迷惑“奶奶?您在幹嘛?……您要是想看風景可以把窗簾拉開。”
女孩作勢就要上前去拉窗簾。
希奶奶轉頭指著床邊的鳩杖“君君啊,你幫奶奶把拐杖拿過來,奶奶站的有些久了,腿都有些酸麻了。”
被喚作君君的女孩動作迅速的把鳩杖遞給老人,又攙扶著她坐在床上,兩手握拳輕輕捶打著,還時不時變拳為掌的小心捏著。
老人的唇色有些發白,額上也微微冒出細密的汗珠。
“您身體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想著幾天前的診斷,眼神忍不住垂下。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希奶奶擺手“我沒事,我的身體我能不知道嘛,好著呢好著呢,放心吧。”
見她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又連忙扯開話題“君君啊,奶奶現在好餓啊。”
雖然話題扯開的生硬,但她到底沒有再追問。
女孩抿唇,盡量讓自己的思緒回轉“那奶奶想吃些什麼?”
一聽這話,老人眼皮沒來由的一跳,她這個孫女哪裏都好,不管是品性還是行止都是極好的,外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
但也許是金無足赤,君君小時候就展現過一回廚藝,那次……怎麼說呢?用十分慘烈來形容毫不為過。
廚藝於她,不能說一竅不通,隻能說是毫無天賦可言。
但不說她們這樣的家世,就是再次些的,都不會要求家中子女廚藝方麵的成就。
加之她本來就要兼顧許多,實在沒那個時間精力,本人也對廚藝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也就置之不理,再沒下文。
既沒先天天賦,又無後天努力。
如今的廚藝如何——不言而喻。
希奶奶被攙扶著,一邊慢慢走到客廳,一邊猶疑的說“君君啊,要不我們今天去嚐嚐Z國的美食吧,你都還沒有好好逛一逛吧,奶奶就帶著你領略這兒的風土人情如何?”
希老太太現在隻想趕緊轉移話題。
“想當年,我還沒遇到你爺爺,記得那時候我一出門,那就跟撒了鴨子似的東奔西撞,誰都管不住我,無法無天恣意妄為的很……”
說著說著老人眉頭微蹙,話語聲慢慢停止,記憶中的A市經年累月早已籠罩在一層迷霧中,令人窺不見全貌。
如今的雲澄早已年過花甲,她對A市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又如何侃侃而談?
老人無法繼續這個話題,隻好話音一轉。
“直到後來我遇到你爺爺,不惜違逆父母跟著你爺爺去了F洲……”
希硒喱並沒有覺察不妥。
隻是聽著話題越扯越長越扯越遠,她忍不住在心中輕歎,這若是在早年間她定然樂在其中,甚至還會認真與其問詢一二,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