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洲說出“老公”二字時,蘇軟也隻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便恢複正常表情。
“你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她壓著心底的緊張,神色自然地對上季源洲的視線。
那雙眼睛幽深如潭,眼尾微微上翹,看向她時帶著一絲寵溺的笑意,蠱惑勾人的不像話。
蘇軟不停暗示自己他喜歡的是男人,他對她所有善意的一麵都隻是裝出來的,這麼想著才漸漸放鬆下來。
季源洲笑著回應蘇軟剛才的問題,“為了早點見你,我連午休都省了,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下班咯。”
兩人自顧自地聊著,站在一邊的宋嘉禮尷尬得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了,好一會兒他才插上話,匆匆給季源洲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宋嘉禮窩著一肚子火離開。
他家裏開著公司,有車有別墅,家庭條件相當不錯,自始至終都認為蘇軟如果跟她好絕對算得上高攀了。
她甚至一度以為蘇軟拒絕他的追求是因為原生家庭帶給她的刻在骨子的自卑,卻沒想到,人家是一門心思想著憑借自己的姿色攀上枝頭做鳳凰。
剛才季源洲聲稱是她老公,他當然不會相信季源洲會隨隨便便娶一個毫無家庭背景的女人,那隻是他們之間的親密稱呼罷了。
一想到自己追了一年多,連手都沒牽著的女生就這麼隨隨便便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他心裏便火燒火燎得難受。
“蘇軟,等到你被拋棄的那天,最好不要哭著來求我。”
輸液大廳。
宋嘉禮離開後,季源洲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疏離。
“剛才那男生是不是喜歡你?”他低頭看著手機,語氣漫不經心。
“沒有,就是同學,碰巧遇上就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情。”蘇軟像在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板一眼地解釋著。
季源洲歎了口氣,“好吧,我還以為你被他糾纏得不耐煩——”
蘇軟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視線,不期然與他四目相對,臉頰微微泛起一絲潮紅。
“還是要謝謝你的。”蘇軟說完,隨即將話題轉移到工作上,“我弟需要先住院觀察一周才能進行骨髓配對,我準備銷個假,明天繼續上班。”
“哦,你找黎經理說一聲就行。”
沉默一陣,蘇軟又小聲問:“季總,你媽聽說你領證是不是特別生氣?”
“嗯。”
蘇軟默默抽了一口冷氣,還沒平複下來就聽季源洲繼續補充:“她已經知道我們是形婚的關係。”
“啊?”
“我媽抱孫子心切,想讓你半年之內懷上孩子。”
蘇軟驚得瞪大眼睛,連呼吸都不大順暢了。
“半年?”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季源洲眼神示意她小點聲。
過了幾秒,季源洲又道:“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壓根沒想著要孩子,之前也隻是隨口一說,半年後,你弟弟的病應該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直接辦理離婚手續。”
他話裏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倒是蘇軟聽得一愣一愣的,小聲嘀咕著:
“那我不是撿了個便宜,季總到底圖什麼——”
“就是家裏逼婚逼得很煩,想清靜一陣子。”
蘇軟默默舒了口氣,沒再多嘴,生怕季源洲會突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