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地區氣溫宜人,陽光舒適,因地處高原地貌複雜,一年四季如春,逢雨季則喚生機,逢旱季則換新貌。可謂一步一景,遊者在此則春風得意,文人在此則吟詩賦畫,智者在此則領略天地。
滇南城與天南城之間走路則五日行程,騎馬則兩日有餘,兩城之間有一條官道,自古以來便是將士戍邊所必經之路,此路不知送多少男兒上邊疆,亦不知迎回多少好漢返故裏,此道名喚——天滇路。
此時正值傍晚,夕陽餘輝已經披灑在天滇古道兩邊的芳草之上,給淒淒芳草蒙上一層金黃。古道之上,風卷塵生,沙塵隨風走,風過則留塵,塵土不斷染上過往旅客的雙鞋,風走了,而塵則留了下來。
隻見在這條黃昏古道上,還有在趕路的旅者,一身白色布衣隨風而動,頭戴白紗帷帽,於風塵當中隱約可見其臉。白衣男子還牽著一匹棕黃的老馬,馬背上馱著一個人,隻見這人身上蓋著一塊粗破布,麵部朝下看不清楚是何人。
馬背所馱之人可能因為在馬背上受顛簸過久,慢慢睜開雙眼,他的眼睛有點不適應光線,他雙眼眯成一縫,看到四條馬腿。他再次閉上眼睛,像是在理清思路也像是在重振精神,這次睜眼往旁邊看了看,他看到一個人,視線有點模糊看得不太清楚。
“水……水……我要喝水……”被馱在馬背上的人艱難地開口說道,此人頭發有些零亂,雙目無神,嘴唇幹紫,臉色稍白,現在能夠認出此人就是洛賓。
“你醒了?你這也能活下來,真是命大。”白衣男子在馬背上的一個布包袋內取出一個竹筒式水壺,然後將洛賓從馬背上扶了下來,兩人一同坐在地上,白衣男子將水壺遞給洛賓。
洛賓接過水壺後便大喝起來,幹涸的喉嚨得清水,清水入胃一絲我還活著的感覺湧上心頭,大口喝過水後,洛賓有種爽快感,這時他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今日中午的時候我們還說過幾句話。”白衣男子回答道。
“記得,但我們一開始便不認識。”洛賓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我名喚李崇雲,崇拜的崇,雲叢的雲。誌在遊曆天下,四海為家,無拘無束,以雲為伴,崇雲之誌。”白衣男子說著年輕人高傲的話,但沒有年輕人高傲的語氣。
“我叫洛賓,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要回滇南,我要找我芳姨,她有危險。”洛賓先是苦笑一下,然後說道。
“你真要回滇南?你不怕回去會被人切開熬湯。”李崇雲語氣平淡,像是理解了洛賓所作出的決定。
“若是如此,我更要回去,我芳姨還在滇南,我殺了田中天,城主不會放過我,我不能害了我芳姨。”洛賓將竹筒水壺遞回給李崇雲並對其說道。
“真男兒!”李崇雲對洛賓讚揚了一句後繼續說道:“話說,你真的殺了人?怎麼看都不像啊。”
洛賓聽到李崇雲的話,內心裏湧出在書院碧池柳岸邊,因為看到田中天欲加害芫花,一時情急雙掌擊飛田中天七米遠。但洛賓從未想過,那雙掌一擊,田中天被自己斃命,回想起那時的情景以及擊飛田中天時的奇異感覺,洛賓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閉目靜心,凝神聚氣,寧靜致遠,氣沉丹田……”洛賓閉上雙眼,嘴唇輕動,書院鍾先生教給他的凝聚真氣渾天體的口決在心中默念,“百脈彙衝,真出太陽,氣聚太陰。”
依照口決指使,洛賓在默念完口決後,攤開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腕還有一道鐵鏈的勒痕。但洛賓的目光並沒有在那道勒痕上,隻見右掌上懸浮著一顆直徑堪比拇指,綠油油發亮的真氣珠,在真氣珠的周圍還環帶著三道命理霧氣。由於洛賓成功突破一階等級,他的壽命也逆天式增長十年。
“一階零品醫師,果然是醫師,難怪傷會好得這麼快。”李崇雲在旁邊說道。
洛賓能成為醫師,自然很是高興,至於之前鍾先生所說他是無品之人一輩子無法進入乾坤八道的修煉,也如陰天轉晴,所有烏雲霧霾統統一掃而空。
“竟然洛兄這麼豪氣,讓在下看真氣渾天體,本人不回禮也說不過去。”李崇雲改變了對洛賓的稱謂,其說完後也攤開自己右手,隻見其掌心之上慢慢湧現出青色的真氣,真氣如霧狀亦如塵狀,在不斷變幻的過程中,逐漸彙聚成兩顆一大一小的青色真氣珠。
“哈哈哈哈——在下是一階四品刺客,比洛兄你要高出四品。”李崇雲貌似有點得意,無意中拍了拍洛賓的後背。
“……”洛賓沒有出聲,被李崇雲拍了下後背的傷,有一絲痛楚,但洛賓忍住,沒有發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