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那些武修都是意誌堅定如鐵之輩,都沒有心,不會受她迷惑。

“罷了!”

她歎息一聲,麵露決絕之色,直往城內飛去……去尋那一線生機。

她隻是希望,那讓她從大乾最北端逃到最南端的功法,不是浪得虛名。

越是靠近渝州城,其旺盛的人氣就越是讓她難受,當她站到渝州城城牆上時,隻覺得自己正站在火坑之上。

旺盛的人氣像火焰一樣炙烤著她的皮膚,疼痛難忍。

進城……還不如死了。她想。

她打起了退堂鼓。

但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察到一道氣息,那氣息就在城中,她連忙循著望去,在萬家燈火中,在她的視野中,她看到了一個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的東西。

“靈器!”

那一雙秋水眸子裏滿是震驚,“這裏怎麼會有靈器?”

諸般疑惑她想不通,但身後武修又近了,她來不及多想,直接往那靈器所在之處飛了過去。

狐仙遠去,城外山嶺還在月光下喧鬧卻靜謐,仿佛她沒有出現過一樣。

忽而,遠處又是“呼呼呼”幾聲破空聲傳來。

下一秒……

“颯颯颯颯颯!”

聲音到了近前,便好像憑空一樣,有五個人落在了狐仙方才停留的鬆樹上。

他們不像狐仙那般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去,沒有半點驚動此處生靈,他們一到,強大的氣息壓迫下,狼不敢嚎了、蟲不敢叫了。

此處真的完全安靜了。

他們也不像狐仙那樣踩著鬆樹樹冠而不壓彎鬆針,他們落在鬆樹上,隻能踩著鬆樹樹枝,又叫鬆樹不堪承受的亂晃搖。

此五個人中,最前麵的是個壯碩漢子,是個熟人,正是白天去蘇雲家定親的楊明。

他站在最粗的那根樹杈上,輕輕聳動鼻子,仰頭掃視,說道:“那畜生剛剛在這裏停留過,騷味很濃。”

“爹!”

他話音剛落下,站在鬆樹最高處的那人便喊了他一聲。

他看過去,那是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正踮著腳,右手遮在眼前,往遠處眺望,繼續說道:“那狐妖好像往城裏去了。”

“往城裏去了?”楊明濃眉一皺,麵露不解,“那不是找死嗎?”

“可能……”那年輕人笑道,“她腦子被打壞了吧!

“倒是給我們省了些力氣。”

但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那狐妖前進的目標好像很明確,再順著一看,又感覺狐妖的目的地有些眼熟。

他指著那地方問道:“那地方有點眼熟啊,是哪裏?”

楊明順著他指的地方望去,臉色陡然一變,怎麼能不眼熟?!

那地方他白天時候才去過!

蘇家!

“那是你蘇伯伯家!”他急聲道。

“啪!”

他用力一跳,樹杈應聲而斷,他彈簧一樣飛了出去。

其他三人也“刷刷刷”的跟著飛了出去。

他們兩三次落地,便到了山下。又沿著平地向城裏疾馳而去。

“蘇伯伯……”那年輕人聞言,低頭計較,低聲呢喃,“蘇雲?”

他知道,那狐妖隻是靈魂狀態,靈魂還受了傷,就剩半口氣了。

就算她想要采陽補陰,也不敢輕易靠近男人,因為男人身上的陽剛之氣最是克製這等陰邪之物。

可是……

他也知道,蘇家還有個隻剩半口氣的男人。

那狐妖別的男人采不了,采一個隻有半口氣的病秧子,卻是不在話下。

有妖怪要害人,作為一個人類修士,他理應不顧一切的去阻止,不應該計較得失、不應該猶豫。

但是對於他來說,……要是蘇雲死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嫁過去了……

他計較的是這個。

當然,她也隻是猶豫了片刻,便“哎呀”一聲,跺了跺腳,直接燃燒體內辛辛苦苦修來的精血,施展秘法,腳下生風,如拋射的箭矢一樣劃過一道弧線往渝州城裏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