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x德!還坐著玩手機,下班了還不走等著吃晚飯嗎?”休息室裏的同事,關了燈,轉身提醒我。
我拉回了我的思緒,嘟囔著嘴巴。“知道了,就走。”
我起身,穿著那 因為每天兩萬步的步數而不堪重負 鞋墊子都爛成泥 又顯得笨重的勞保鞋,拍了拍身上滿是灰塵和油汙的工作服,走在了下班的路上。
這份工作是我三月份找到的,說得好聽點就是起重指揮工,因為之前的工作原因,考取了特種作業人員操作證,而因為我有起重指揮證,投了無數個簡曆以後才被這個單位錄用。
然而起重指揮實際就是幹著行吊下掛鉤子的活,累也累,髒也髒,有活就幹,沒活就歇。有時間一歇幾天都沒事做,沒事做也就掙不到錢。
很多朋友問“幹這行工資很高吧?”
我也隻能無奈又自嘲的回答“一個月四五千。夠養活一家幾口子勉勉強強。”
上班不就那樣,發不了財升不了官也就圖個溫飽糊口飯吃。
熟練的輸入租房大門口的密碼“502 502#”,這是我在這邊租的合租房,現在的無良中介,為了多搞點錢,把原本三室一廳的套房,硬生生的改成了六室一衛。
何來六室?三室,一廳隔斷變成兩室,還冠冕堂皇的被他們宣傳成“坐北朝南,獨衛主臥。”實際就是客廳改成兩個房間,客廳的陽台裝飾成兩個衛生間,廚房改成小單間。
就這樣,三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通操作下來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六室一衛的隔斷合租房。
可就連這合租房我住的小單間,房租押金押一付一不到兩千塊錢,還是我那老婆找了她老爸,看在她的麵子借給我生活費,才租了下來,不知道他們心裏怎麼想我,廢物?沒用的男人?
我搖搖頭的苦笑,推開房門,我妻子已在窗口的小書桌前坐著。
“回來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請了假就早早下了班,沒敢告訴你,怕你等下看到我信息又心煩對我沒有好態度。”她轉過頭勉強一笑,清秀的臉龐露出那兩個不深也不淺恰到好處的酒窩。
我的女兒繼承了她的基因,酒窩比她更深一點。
我進門脫下我的鞋,抬腳瞅了一眼我那因為沒有鞋墊的勞保鞋
很磨腳而磨破了腳跟處爛了一個大洞的臭襪子。不耐煩的說了一個字。“哦”。
我老婆在古茗奶茶店上班,一個月去掉吃喝到手也就三千多塊錢,不包吃住,我試圖過讓她找個廠子,最起碼有個社保有個保障。
她總是生氣的撇開我說“去年和你跑去深圳,在你爸的印刷廠幹手工活流水線,流水線我再也不想幹了!”
我也隻能隨著她的意,讓她去吧。
熟練的點上一支煙,煙我也不敢買太貴的,八塊錢一包的白盒硬白沙,硬白沙都漲價到八塊了。
外省買不到我們湖南省的勞白沙,我曾和我妻子說,煙繼續往上漲我就買煙絲抽,去某多多買個大煙鬥子,每天挎在腰間。
她總是打趣說“你就不能戒掉嗎?”而我隻能尷尬的回個笑容。
手中端著那五塊錢一瓶三兩的小白酒,我開始吞雲吐霧。
“抽抽抽!!一天到晚抽煙,抽不死你!”我妻子隨手把我嘴角叼著的香煙一把奪走,掐斷扔進垃圾桶,動作如此的熟練麻利。
這讓我本就煩躁的心情更火上澆油。
“今天咋回事?微信給我發了一大串話?”我繼續點了支煙。
她帶著眼鏡,鏡片反光,讓我察覺不出她此刻的眼神。“我媽說她舍不得小萱萱,發信息在那凶我,問我們為什麼要把她送給你媽帶,還說過兩天就去接她回家。”
在這我解釋一下,由於我們兩口子這兩年一身負債,東跑西跑到處打工,一年到頭來沒掙到幾個錢。
我女兒丟給了我丈母娘放在我老婆老家待著。我女兒隨母姓,戶口上在我老婆他爸爸也就是我嶽父的戶口。
聽到這話,我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天的煩躁讓我此刻心裏有一股無名怒火,猶如那沉寂許久的火山波濤洶湧的噴發而出。
我叼著煙,重重的往桌上一拍,突如其來的震動把我嘴上的煙灰抖了一地,也顧不得她此刻宛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縮在角落發抖。
“給她帶了兩年,帶小孩帶久了又在老家和你那些親戚說帶小孩好累,一天到晚對我女兒不耐煩的樣子,今天我在監控看到女兒在那說奶奶好凶。”我彈了彈煙灰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