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徒南災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戶鵬海在外雲遊的落腳點——唐羅鎮。
那時候的戶鵬海頭發還未花白，身體也沒怎麼發福，看起來四十左右，但是性子和現在沒什麼區別。
他臉上總是帶些笑容，讓人看起覺得很親近，但司徒南災覺得這貨有一種笑的沒什麼好事的感覺。
接下來的事情也確實如此。
“小狐狸醒啦？餓不餓呀？冷不冷？有什麼想要的嗎？我都可以幫你哦。但是你知道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戶鵬海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隻要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即可。”
司徒南災冷漠的無視戶鵬海在她耳邊的嗡嗡叫，起身往門口走去。
“三。”戶鵬海倒也不阻攔，就是在那莫名其妙的倒數。
“二。”司徒南災快走到門口時，突然覺得自己的腿在發軟，力量在消失。
“一。”
“嘭！”
在一的倒數下，司徒南災倒在了門口。
戶鵬海站在她的頭頂，低頭看著她，依舊是那個笑眯眯的臉。
司徒南災看著倒著的戶鵬海，咬牙道：“是你搗的鬼？給我解了！”
戶鵬海蹲在她邊上，雙手舉的與胸齊平，搖了搖道：“小狐狸可不能胡說嗷，我可是在救你，而且為了救你我可是花費了好多的藥材和丹藥。”
司徒南災想要運功，卻被戶鵬海阻止。
“哎，你現在不適合運功，我剛撿到你的時候，你的經脈盡斷，妖脈都差點被粉碎了。而且我發現你的神識不太穩，小狐狸，你是遇到多厲害的妖？“
戶鵬海運用法術將司徒南災從地上抬起，放置到床上。
聽著他說的話，司徒南災回想昏迷前的場景，可是卻覺得腦袋裏一片嘈亂，根本想不起來任何東西，隻有一句深深刻進神識深處的話。
“假的。”司徒南災喃喃道。
“什麼假的？”戶鵬海一邊幫忙給她治療，一邊問道。
見戶鵬海真的隻是在幫自己治療，司徒南災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敵意，她搖搖頭：
“不知道，記不清了。”
“這裏是哪？“司徒南災環顧了一圈。
從屋子的擺設來看，應該是某家農戶，那牆上掛著農具，從窗戶看去，外麵的院子被籬笆圍著，院落裏有一塊專門地被劃分出來，種了些當季的蔬菜。
“這裏是我在唐羅鎮的住所。”
司徒南災默默思索了片刻，最後得出結論：“沒聽過。“
“這唐羅鎮位於人界最西邊，是距離妖界最遠的一處，雖然發展不怎麼樣，但是相較於其他地方，安全算得上好的。“戶鵬海見司徒南災體內妖氣穩定，便收回手。
“你把我帶來這邊，也不怕我大開殺戒？“司徒南災斜睨他一眼，口氣聽不出真假。
戶鵬海並未因為司徒南災的話而生氣，回視於司徒南災道：“你不會。“
司徒南災呆愣片刻，隨後又對眼前老頭莫名其妙對自己的信任感到可笑。
“我是妖。對於你們修仙者來說，不應該直接斬殺嗎？你救一隻妖也罷了，還莫名其妙信任一隻不知是誰，做過什麼的妖，相信她會有一顆善良的心，你不覺得可笑嗎？太可笑了……“有個人就是這麼相信她，然後被她狠狠的傷害了……
司徒南災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搭載腿上的手心濕漉漉的，她抬手看看發現是水，或者說，是淚水。
戶鵬海的聲音緩緩響起：“我雖不知道你發生過何事，但我想若是有人快死了，嘴裏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向她懺悔，道歉。我相信她不是一個惡人。”
司徒南災快速擦幹臉上淚水，收拾好情緒，她這才開口。
“即使你這般說，我也不會真的當什麼善人，你若是阻擋我，我照殺不誤。“
“人立於世中，種種為人，誰說得清為的是善是惡，殺人者不一定為惡，救人者不一定為善。”戶鵬海立於窗前，目光穿過院落，穿過來往的路人，望向天邊連綿的群山。
“你的意思是，你救我並不是為善？”司徒南災皺眉。
戶鵬海收回視線，回頭轉向司徒南災，他的目光裏沉著一些司徒南災暫時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隻是不知道，救你是不是在為善。“戶鵬海緩緩開口，”我知道你的身份。“
“那你更不應該救我。”
“我是應該殺了你。”戶鵬海點點頭，但很快他搖搖頭道，“但是，我殺了一個九尾，也會有下一個九尾出現。我不會每次都這麼好運氣的碰到命懸一線的九尾。”
“這萬年來，雖然不曾出現類似於萬年前的大戰，但是小型屠戮太多了，我們對於妖的偏見太深，見到便是殺。我曾出手阻止過，也確實出現過有一部分人對妖有過善心。”
戶鵬海似是想到什麼，眼裏有痛苦的情緒在翻轉，很快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在無波瀾，可他的話卻是殘忍。
“我派弟子在一次出任務時，那妖裝作可憐，騙取他們的信任，在他們卸下防備時，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