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縣上調整了一大批人，孫大鵬順利去了市裏，沒當成副市長，當了開發區區長，也算提拔。周長茂順利上位，當了書記，蔡國棟成了縣長，範效禹被提拔為副縣長，嶽陽原地踏步。嶽陽的嶽父廖強不再擔任財政局局長，在人大掛了一個虛職，退居二線。
嶽陽剛進辦公室，就有人敲門，原來是周長茂。兩人平時關係很好，誰遇到難事都要在一起商量。蔡國棟和孫大鵬走得比較近。周長茂憤憤地說：“人們都傳言，小蔡活動花了100萬哩！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無動於衷呢？”嶽陽歎了口氣說：“人家有錢唄！”說實在的，嶽陽對當縣長不是很感興趣。周長茂說：“升遷的事，就是周轉一點也值啊！”嶽陽調侃說：“順其自然吧！能當啥當個啥，反正誤不下為人民服務。”周長茂也歎了口氣說：“關鍵時刻掉鏈子，以後你就知道我說的有多麼正確，縣長和副縣長不在一個重量級。還有，我實在不想和他搭檔啊！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心眼比馬蜂窩都多，和這種人打交道累得很。”周長茂剛走，蔡國棟就走了進來。
蔡國棟春風得意，像打了興奮劑，拍了拍嶽陽的肩膀，冷笑一聲道：“兄弟承認能力不如你，學識不如你，後台不如你，但你知道嗎？當官不是靠這些，當官靠得是情商，靠得是人脈。”嶽陽不想得罪任何人，說：“蔡縣長您太謙虛啦！您什麼都比我強，我就是一頭老黃牛，天生勞碌命。您什麼時候請大家喝酒呢？”蔡國棟看他沒心沒肺，不思進取，就懶得挖苦他，哈哈一笑說：“這個簡單，茅台我已準備好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蔡國棟走後，嶽陽的心情一落千丈。與討厭的人打交道，還得笑臉相迎，是何等的煎熬。有幾個大局的局長還空缺著，過幾天肯定要上常委會討論。嶽陽馬上撥通了新書記周長茂的電話，表達了想提拔曉婉去文化局當局長，周長茂隻說了一個字——好。
嶽陽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是曉婉的電話。曉婉訴苦道：“文聯馬如林主席油鹽不進，說什麼也不讓我們辦刊，您說怎麼辦呢？”嶽陽哈哈一笑說：“沒事，你盡管辦，而且要辦出特色，如果時機成熟，你們還可以申請一個正軌刊號，辦成全省乃至全國性的刊物。如果刊號一時半夥申請不下來，你們還可以集結出書嘛！”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曉婉還向嶽陽約了稿。嶽陽沒有告訴推薦局長的事，眾人點了頭再說吧！
嶽陽剛想看看書，新上任的縣委辦主任沈琳就通知他開會。嶽陽最不喜歡開會，要是平時，他肯定會請個假偷溜，新班子剛組建，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去。嶽陽磨磨蹭蹭最後一個來到會場。周長茂主持會議，講了未來幾年縣裏的發展方向，和近期的一些工程。輪到蔡國棟講話，信誓旦旦講了很多，讓人覺得明天的神武縣就趕上了北上廣。嶽陽一邊按太陽穴，一邊打盹。最後一項，是範效禹宣讀《神武縣各局局長任命草案》，宣讀後，大家議論紛紛。嶽陽沒想到今天就把這項工作提上日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幾人是否能勝任。嶽陽始終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