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逼真的紙紮品，我心裏發毛，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即使這隻是紙人，但尋常人骨子裏對這些東西還是存在著莫名的恐懼感。
害怕繼續糾纏會被這黑心房東給嘎了，我的口氣不自覺的弱了：“那……那啥，要不租金退一半成不？”
我怕是真的怕，但窮也是真的窮。
古亦初吐出一口煙圈，煙霧繚繞顯得他極為頹廢鬱悶。
他苦笑道：“我要有錢也不至於看得上兩百多的租金。”
“你昨晚訛詐了女阿飄三萬塊。”我禮貌性的提醒他，他還有一筆巨款。
古亦初再一次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指著腦門問我：“我說顧一，你是不是有發財妄想症？我一大活人訛詐女阿飄錢？冥幣能花嗎？”
我：……
辯論了近半個小時，又拿過古亦初摔碎了屏幕的手機查看了N遍，我徹底傻眼了。
昨晚到底是見鬼了還是我得了癔症？
古亦初的支付寶裏就剩3塊1毛1，並且花唄還欠著一千多……
我又不死心的去扒拉古亦初的人字拖。
古亦初戒備的往後退開並且做出踹我的動作。
他的語氣帶著慌亂：“喂喂喂……我是正經男人，你要有戀足的嗜好，麻煩去某些特殊場所。”
“你的鞋底給我看看。”
“臥槽，不是這麼重口味吧？”吐槽歸吐槽，古亦初還是抬起腳讓我看鞋底。
鞋底有淡淡的紋路，但相比起昨晚看到的，越發模糊不清，無法辨認是不是符文。
我開始懷疑自己悲催的人生了。
這短短的十八年，我就沒有不倒黴的時候。
或許真是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古亦初同情的看著我，仿佛我是為了退租金而編造出這拙劣的借口。
我不死心的指著紙紮女人問他：“那你這滿房間的紙紮品怎麼解釋？”
“我開紙紮店的，不過沒錢租店麵，在家搞，有人要就送貨上門。”
他指著酒瓶告訴我：“你要擔心我這地方有鬼，趁早搬走就是。但你的租金昨天已經被我買米買油順便買了兩瓶二鍋頭了，沒錢退你。”
住天橋不可怕，可怕的是損失了240.3還要露宿街頭。
我情願住在這被鬼掐，也不要白白流失240.3元。
“咕咕咕～”
肚子傳來饑餓信號，我尷尬的問：“那個，房東，請問早餐吃了嗎？”
古亦初：……
白了我一眼，古亦初默默取出兩包泡麵煮了起來。
他邊刷牙洗臉，邊看泡麵煮得如何，不忘叮囑我：“泡麵+水+煤氣+洗潔精……10塊錢，記得還我。”
我瞠目結舌，從前隻聽說摳門精明的，今日可算長眼了。
蹭了一碗泡麵，我擦拭著眼鏡，心滿意足的回到了404。
屋沿上房東那張皺巴巴的老符籙依舊完好的貼在上麵。
我越發懷疑昨夜是夢了。
剛搬開破屋門，我食指傳來輕微的痛楚。
低頭一看，食指指尖赫然有道略深的傷口，且傷口上還有幹涸發黑的血漬。
一陣涼風拂麵吹過，我猛然一驚。
昨夜……不是夢。
忐忑的糾結了半個小時，我認命般的拎著化肥袋往外走。
邊找工作邊撿瓶子吧！
至於鬼啊怪的，按我這倒黴運，該來的躲不掉，先賴著這破房子苟一個月再說。
打定主意，我出門撿瓶子賺生活費了。
午飯時間，我蹲在某商業大廈外的噴泉邊，眼巴巴的盯著三三兩兩的小姐姐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