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彎月高掛,滿天的星光,從樹葉間縫隙漏下來。夜晚林子裏有些涼,風liu劍俠走得快,一點感覺都沒有,渾身是汗。
林子裏沒有風聲,隻有風liu劍俠的腳步聲,還有樹上烏鴉時不時地叫著。他的腳步聲很大,蓋過林裏夜鳴的蟲子呤聲。都說烏鴉是不吉物,它不斷叫就會讓死,可他管不也這些,也不能管。
不知走了多少時候,他終於走出林子。
走出林子,還是茫茫的大地。
盡管他速度如飛,盡管他有內力、耐力,但長時間的奔跑,漸漸地累了。
累也要堅持,堅持才是勝利。
他加快步子走去,不,是跑去。他要趕時間,太晚了他就找不到人家戶休息。
一點燈光閃著,遠遠地。閃著的燈光點亮了他的希望,激發了他的精力,累的感覺一點也沒有,這是奇跡。
他象一匹野馬一樣向前衝去,衝向亮著燈的小屋,他想停也停不住。他的跑,是運氣在跑,全身的真氣使他想停也停不住。然而他的軀體配合不了他的真氣,支持不了他的真氣,昏倒在屋前。
屋裏的人沒有聽見門外異常的響聲。
他們在專心致致地鑄劍。
屋裏男人在打鐵,不,是在打劍,女人在一邊守著。守著的女人是男人的妻子。她說:“你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打吧。反正這把劍又不是一天兩天做好的。”
“他說,我們收了人家銀子,就要盡快給人家造出來,不然以後還有誰相信我們,有誰還來找我們。”
“做人就要守信用。”
男人是個很守信用的人,他是造劍的高手,江湖人都來找他造劍。
女人不再說什麼,走進屋裏給男人揣水來。
女人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天下沒有幾個。女人也是個心好的女人,體貼自己男人的好女人。她不會打劍,也幫不上忙,可男人不休息,她就不會休息。打劍的活,男人是不會讓她幫的,哪怕拉風箱。男人舍不得她細嫩的手來做這些粗活。他從來沒有讓女人做過什麼活,他有手藝,他有能力養活他心愛的女人,他能夠讓他的妻子過得很好很好。男人這樣關愛她,她當然非常體貼男人,百般的體貼。
他拿劍在爐火裏燒得紅紅的,象要化成水,然後細細取出來放在鐵砧上使勁的捶,又敲,又磨。
他拿出自己一根頭發掛起,用劍一掃,頭發斷成了兩半。他還不滿意,又把劍在爐火裏燒,然後在打啊打。
這把劍是給一個好朋友打的,所以他要打出世上一流的一把劍來,此生中這把劍可能是他打出來最好的一把劍,因為這鋼材是難得的鋼材。這鋼材,他的朋友是從國外賣來的。這鋼材太好,太難打了,特別是難造出好劍來,但如果精心鑄出來就是世上難得的好劍。他的這位朋友對造劍術,除了他能勝任這塊鋼材,其他什麼人都不相信。
他的這位朋友,經常請他打劍,給他不少銀子。
可以說,他生活花的錢,絕大多數是這位朋友的銀子。
他造劍的技術,絕對是高手。不是高手,他就造不出江湖上用的劍,江湖上也沒有人找他鑄劍。
風liu劍俠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他看到男人正在專心鑄劍,沒有打擾他。
他就在門外靜靜地看。
他看呆了,禁不住叫出聲來。
“好劍”
深更半夜,是什麼人呢?
男人在打劍沒注意,女人聞聲後問:“什麼人?”
“一個夜裏過路的人。”
“夜深黑暗,請進屋來稍息。”
“多謝了,你也正忙,就不必打擾了。”
“說什麼話,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從沒有人能把房子帶隨身。這有什麼不便,隻是小住是寒舍,客官不嫌棄就萬謝了。”
主人這樣客氣,要是推脫才真是不便。
“請進。”
“你太忙了,不好耽擱。”
“沒什麼,遇見是緣分,進來休息。”
他把劍掛在牆上,洗了手就和風liu劍俠一起聊,叫妻子做些下酒菜來。風liu劍客偷眼掛在牆上的劍,雖然還沒有完全鑄好,但劍身閃著逼人的寒光,懾人心肺。沒有鑄好的劍卻比他身佩的劍更透出劍氣、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