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忍不住想抓自己的蛋蛋。
以此痛定思痛,以毒攻毒。
但理性的右手阻止了往下方去的左手。
[一生太短,不爭朝夕;太陽不視,人心不古。]
“媽媽,爸爸。”
這個世界父母是孩子的港灣。
此刻,
痛,比起友誼背叛,算什麼?
痛,比起冷漠磐石,算什麼?
痛,比起爆頭死亡,算什麼?
鄧葉瞧見了怪,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隻裹著些粗麻布,十分野蠻。
“怨念,吃掉吧,吃掉吧。”
“肮髒,吃掉吧,吃掉吧!”
那些怪不懷好意。
“誰都不能命令我!”
鄧葉伸手抓起那些怪,捏掉!
“這小子,有些魄力。“
“還差得遠呢,尖刀要在無情的歲月中才能打磨。”
“他能對付‘灰燼’?”
“目前不能,但幼小的種子初始發芽,希望他能活著,畢竟選中他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位神明大人的意誌。”
卡林身體各半居然在對話。
“跟緊我!”
空間,竟被卡林劃開一道裂縫,藍色裏的一條黑色直線。
攔木鎮。
萬裏晴空,滿山多篁竹,翠綠逼人。
溪流像弓背一樣,山上小路像弓弦一般。
一老農手持農具鋤頭於山竹之間挖筍,竹間麻雀嘰喳。
霎間,烏雲遮住了竹林的上空,麻雀四處飛竄,灰蒙蒙的霧氣彌漫了整個竹林間。
竹林範圍空間震動,震開了一條空間縫隙,一隻黑手一隻白手從縫隙出來,發出“咯咯咯~”地聲音。
靜謐而神秘的氣氛籠罩在沉睡的小村。
一人喘著粗氣走在崎嶇的小路上,身後背著半簍子竹筍。
這人正是鄧葉的爸爸。
一處矮小、破爛不堪的瓦房,牆體黃泥巴切成。
但茅廁旁的豬舍是稻草蓋的。
自從鄧葉爺爺死後,這房繼承給了他爸爸。
看著寒磣的家,他熟悉又失落。
記憶裏的方木桌,喝稀飯踩著板凳,額上滲出汗珠,那叫一個暢酣淋漓。
牆壁上掛著的農具,老木櫃擺放的收音機,腳踩式打穀機,角落裏老式自行車,那是老輩子們的回憶。
往臥室裏走。
幾道白光不經意間刺進了他眼眸,驚愕地發現床上紋絲不動的女人頭發裏夾雜著許多銀絲。
許久沒回家,他母親沒日沒夜操勞成如今模樣。
他不由得鼻子酸酸的。
“媽,你怎麼樣了?”
床上的女人聽不見他的呼喊。
放在以前她輕言細語地問道: “兒子,你在學校怎麼樣?有人欺負你嗎?吃得飽穿得暖嗎?”
一股風從窗吹來,使人瑟瑟發抖。
他母親咳嗽不止。
母親樸實無華,是半個傻子。
他父親失業且腳踝受傷。
前一段時間一家經濟重擔落在他母親身上。
她沒告訴他,因為她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要再步沒知識文化的路,吃田地間的苦。
拚命幹,再好的籬笆終有崩壞的時候。
她繃緊的弦在壓力中斷開。
她時而依靠在鄰家屋簷。
傻傻地看著魚塘,那一根根飄著的竹篙,因魚動混濁而泛起的漣漪。
她會翻牆爬瓦。
後麵癱了。
村中人傳是宿命,是中邪。
他想握住母親的手,此刻卻遙不可及。
恩重如山,他會以另一種方式還給她。
“時間到了,該送你重生,再不去,就晚了。”
“再見了,我的家人們!”
“重生對記憶沒有影響,可以常回家看看。”
說完後,透明的魂柱牆將他托起,飛速往城中心一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