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恩重如山(2 / 2)

他的左手忍不住想抓自己的蛋蛋。

以此痛定思痛,以毒攻毒。

但理性的右手阻止了往下方去的左手。

[一生太短,不爭朝夕;太陽不視,人心不古。]

“媽媽,爸爸。”

這個世界父母是孩子的港灣。

此刻,

痛,比起友誼背叛,算什麼?

痛,比起冷漠磐石,算什麼?

痛,比起爆頭死亡,算什麼?

鄧葉瞧見了怪,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隻裹著些粗麻布,十分野蠻。

“怨念,吃掉吧,吃掉吧。”

“肮髒,吃掉吧,吃掉吧!”

那些怪不懷好意。

“誰都不能命令我!”

鄧葉伸手抓起那些怪,捏掉!

“這小子,有些魄力。“

“還差得遠呢,尖刀要在無情的歲月中才能打磨。”

“他能對付‘灰燼’?”

“目前不能,但幼小的種子初始發芽,希望他能活著,畢竟選中他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位神明大人的意誌。”

卡林身體各半居然在對話。

“跟緊我!”

空間,竟被卡林劃開一道裂縫,藍色裏的一條黑色直線。

攔木鎮。

萬裏晴空,滿山多篁竹,翠綠逼人。

溪流像弓背一樣,山上小路像弓弦一般。

一老農手持農具鋤頭於山竹之間挖筍,竹間麻雀嘰喳。

霎間,烏雲遮住了竹林的上空,麻雀四處飛竄,灰蒙蒙的霧氣彌漫了整個竹林間。

竹林範圍空間震動,震開了一條空間縫隙,一隻黑手一隻白手從縫隙出來,發出“咯咯咯~”地聲音。

靜謐而神秘的氣氛籠罩在沉睡的小村。

一人喘著粗氣走在崎嶇的小路上,身後背著半簍子竹筍。

這人正是鄧葉的爸爸。

一處矮小、破爛不堪的瓦房,牆體黃泥巴切成。

但茅廁旁的豬舍是稻草蓋的。

自從鄧葉爺爺死後,這房繼承給了他爸爸。

看著寒磣的家,他熟悉又失落。

記憶裏的方木桌,喝稀飯踩著板凳,額上滲出汗珠,那叫一個暢酣淋漓。

牆壁上掛著的農具,老木櫃擺放的收音機,腳踩式打穀機,角落裏老式自行車,那是老輩子們的回憶。

往臥室裏走。

幾道白光不經意間刺進了他眼眸,驚愕地發現床上紋絲不動的女人頭發裏夾雜著許多銀絲。

許久沒回家,他母親沒日沒夜操勞成如今模樣。

他不由得鼻子酸酸的。

“媽,你怎麼樣了?”

床上的女人聽不見他的呼喊。

放在以前她輕言細語地問道: “兒子,你在學校怎麼樣?有人欺負你嗎?吃得飽穿得暖嗎?”

一股風從窗吹來,使人瑟瑟發抖。

他母親咳嗽不止。

母親樸實無華,是半個傻子。

他父親失業且腳踝受傷。

前一段時間一家經濟重擔落在他母親身上。

她沒告訴他,因為她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要再步沒知識文化的路,吃田地間的苦。

拚命幹,再好的籬笆終有崩壞的時候。

她繃緊的弦在壓力中斷開。

她時而依靠在鄰家屋簷。

傻傻地看著魚塘,那一根根飄著的竹篙,因魚動混濁而泛起的漣漪。

她會翻牆爬瓦。

後麵癱了。

村中人傳是宿命,是中邪。

他想握住母親的手,此刻卻遙不可及。

恩重如山,他會以另一種方式還給她。

“時間到了,該送你重生,再不去,就晚了。”

“再見了,我的家人們!”

“重生對記憶沒有影響,可以常回家看看。”

說完後,透明的魂柱牆將他托起,飛速往城中心一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