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嘩啦啦地落下,長長的白胡須變得濕潤。
頗有仙風道骨的老者蹲在長相英俊的相柳腳邊,雙手還死死抱著小腿不撒開。
一邊痛哭流涕訴說肝腸,一邊用相柳的腿褲擦鼻涕。
溪夢緊張的心情被竹淵一鬧,頓時沒了害怕,反而覺得愜意。
站在另一頭的竹鳴可不這麼想,滿腹牢騷,“前輩這是老糊塗了?”
竹溪瞪了竹鳴一眼,“休得胡言!”
竹溪身為族長,聽說過當初竹族得了一位恩人的修煉心法,才得以有能力抵抗食鐵獸妖。
當竹淵說起時,頓感明白,眼前的相柳就是那位心心念念相見的恩公。
經過一番相認,相柳扶起竹淵,直接表明來意。
“小竹淵,上次阿夢搶奪竹族的幼苗全是為了救我性命,希望你們不要怪罪。”
“你受傷了,傷哪兒了,我看看?”
竹淵架起相柳的手臂,左一圈右一圈的轉,沒看出個好歹。
心一涼,說話都在打顫,“難道你傷的是經脈?我可憐的恩公哦,早知今日當初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相柳實在受不了一個男妖在他麵前哭,更何況還是一個長滿白胡子的男妖。
“早好了,否則你連屍體都見不著。”
上次若是晚一點,還真會如此。
竹淵讓竹溪遣散了其他看熱鬧的族人,隻留下受害者竹鳴和伺候的小妖。
幾人挑了一個安靜的石亭敘舊。
吃癟的竹鳴不滿道:“前輩,族長,難道我之前的受罰就白受了嗎?”
竹淵搶先替族長回答:“沒有相柳,就沒有我族今日輝煌,萬年前莫西前輩雖然犧牲自己換來我族修妖修仙的機會。”
“可有食鐵獸妖的存在,我族族人一直凋零,要不是相柳所贈的修煉心法,哪兒還有竹族風光的一麵。”
“文理山恐怕早就成了北海鮫王的管轄地了。”
竹族能夠與北海叫囂,有一部分原因還真的是因為相柳。
所以相柳是竹族天大的恩人。
別說奪走了一顆仙根竹上紅,就是十顆也是值得。
更何況沒修成妖或仙的幼苗,也不算真正的生靈。
話是這麼說,不過溪夢心裏愧疚,也不想欠了誰。
從識海挪出金絲楠木古箏,雙手托起,送到竹鳴跟前。
淺笑道:“對不住竹鳴族老,小小心意,權當賠禮。”
竹溪用手肘戳了戳竹鳴的腰,拚命使眼神,“還不快收下。”
竹淵也不想讓族人覺得自己包庇溪夢,輕咳幾聲。
“之前你因仙根竹上紅受了委屈,這樣,以後族中挑選有才子弟,由你先挑如何?”
竹鳴與竹淵對視一眼,喜笑顏開地應下,並把古箏也拿了去。
此事有了竹淵和竹溪的調和,誰心裏也沒有膈應。
溪夢與相柳在文理山待了三個月,為了參加藍風與顏臻的成婚禮,還是依依不舍地與竹淵、竹溪、竹鳴告別。
站在山腳下,兩人肩並肩向南海方向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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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樓
藍風在城裏沒有家,溪夢為給足藍風麵子,承包醉香樓當做送嫁的地方。
今日是藍風的大好日子。
溪夢含淚用梳子正在替穿著紅綢嫁衣的藍風梳頭。
“一梳梳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