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太上皇建立北齊後,不久便因傷去世,他登基之時,北齊正百廢待興,在休養生息的基礎上,他主張商農並重。
自古都是農為本,商為末,很多人對他的決策提出了質疑,但也不乏有響應者——柳家便是其中之一。
夫妻兩人四處經商,擴大了北齊的商業範圍,為北齊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柳家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
明德帝很清楚的知道,柳言和沈如玉是不可能運送易碎土石到洛河大壩的,可如今的柳家樹大招風,其財富不可小覷,他也……不得不防。
如今的北齊正是多事之秋,若不能給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北齊定會陷入水火,他隻能這麼做。
柳長思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也十分喜歡這丫頭,甚至還想讓她做他的兒媳婦,可如今是沒有這個緣分了。
明德帝內心十分惋惜。
這丫頭有多強明德帝不是不知道,隻要他不收回成命柳長思就會一直跪下去,直到他鬆口,隻是,他沒想到季懷歸也會跟那丫頭一起胡鬧。
“唉,罷了,他們想跪就讓他們跪著吧。”
明德帝揉著太陽穴,神情疲憊,最近北齊發生的事太多了,大概也是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許多事情處理起來有些力不從心。
就這樣,兩人一直跪到了天黑,也沒有人搭理他倆。
“你就準備這樣一直跪下去。”
終於,季懷歸忍不住問道。
“跪了這麼長時間,皇宮裏仍然沒有動靜,說明皇上已經下定決心了,你這樣根本毫無意義。”季懷歸勸說道。
“那又如何,況且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柳長思依舊跪得筆直。
季懷歸見跟她說不明白,二話不說,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前,拽起她的胳膊,微微彎腰,一用力直接將柳長思整個人抗了起來。
柳長思嚇得驚呼一聲,隨即用力掙紮喊道:“季懷歸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他將女孩放進馬車內,一個刀手,柳長思昏睡過去。
“對不起,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季懷歸看著女孩帶著淚痕的臉頰,輕聲說道。
他駕車將柳長思送到陸昕然家中,隨後又進了皇宮。
“皇上,季將軍來了。”全仁稟告道。
“讓他進來。”
厚重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
“拜見陛下。”
季懷歸從殿門外走進來。
“這麼晚了,懷歸找朕有什麼事情嗎。”
“陛下應該很清楚臣來的目的。”
季懷歸不再繞圈子,直接挑明了話題。
明德帝臉色一冷:“如果是柳家的事,我心意已決,不必再提。”
“臣隻是想問,陛下這樣決絕不會後悔嗎,柳家的滅亡無疑會給北齊的經濟帶來沉重的打擊,這就是您當初主張商農並行的初衷嗎?”
明德帝陷入了沉默。
“陛下不妨好好想想,臣就在門外等著。”
季懷歸走到殿外,轉過身,掀起衣袍,跪在地上。
這一跪,便是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也沒能等到明德帝的回心轉意,隻等到了柳言和沈如玉被押往刑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