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嗎？”許佩眼巴巴地看著許碧。
真是愈發豔色，明明沒有嬌柔的表情，卻讓人心軟。
“是的，真的要走。”許碧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是的，她要跟陳今安回焱國。
其實多少的榮華富貴都與她無關，權力和國家都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她也是應該休息了。
而赤棠宮早已被燒毀，等來年動工再修繕一番，也已經是全新的模樣。
許佩輕歎了一聲，說道，“要與我通信！”
黑金色的長袍上繡著五朵大小不一的海棠花，花型幹脆利落，隨著許佩每走一步搖曳生姿。
等來年海棠大會上再續！
身旁的楊白清默不作聲，他一直很佩服這位江姑娘，也是受了領教。
柰國朝政上，沿用過去的以能者勝任，更是有一批如北鬥七星般的女官，在許碧的栽培之下，分別在各個職位上大放異彩。
女子的征途從未停止腳步。
許碧與她們相見，最後一麵，沒有人哭，都為許碧感到高興，一開始的五位女官後又加入了兩位女官，是兩位醫官。
她從民間的醫藥鋪所挑中的女子，也是毫不吝嗇，將青囊傳如數奉上。
夜色也深了，她抬頭望向看不見的黑夜。
伸出自己的五指，確實暗不見底，什麼也抓不住。
“這是在作甚。”
陳今安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抓空氣。”
許碧說了句實話。
“這麼無聊嗎？”
陳今安牽起她的手，覆上自己溫實的大手。
“你的手好暖。”
許碧很喜歡他的手，有練武的老繭磨蹭著她的手背，一路沿到掌心，兩隻手的掌心是密閉著，比起親吻還令人覺得親密。
其實這點她跟陳今安說過，於是他這次又親了親她的手，很滑嫩的皮膚上嘴唇落下的熾熱還隱隱發熱，清晰敏感。
“我想更親密些。”陳今安揚起嘴角。
“話說，那天火場，你對周子碩說了些什麼？”許碧靠在他的肩膀上問道。
“告訴他開元鼎是假的。”陳今安對待這個問題也早有準備。
“我是假的許碧嗎？”許碧的聲音淡淡的，沒有起伏，就像過問他吃飯了沒一樣。
他愣住了，似乎不敢說。
“是的。”兩個字清晰明了，說了出來。
“嗯。”
許碧回應總是細致的，但出自這件事情的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陳今安不可思議看著她，瞪大雙眼。
“怎麼了嗎？”許碧問他，但帶著笑意，看著他這模樣當真有趣。
“你的反應太平靜了。”陳今安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捏著許碧的臉，說道，“你不會是鬼吧！”
他又拉近與許碧的距離，側耳聽著許碧的心跳。
“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是鬼來著。”許碧覺得他的誇張反應很有趣。
“但其實我不是鬼。”許碧又繼續說道，似乎開始認真說了。
“你當然不是！”陳今安搶先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你這有心跳，咚咚咚的。”
“每次聽到我的心跳聲，我都會萬般的相信自己是如何鮮活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聞到花香可以嚐到美食，甚至可以愛上一個人。”許碧指了指陳今安，說，“在我來之前，還有一個人，她叫徐翩翩，我應該也是她這樣的魂吧。”
“所以，有時候我也不清楚我是誰，我隻能像許碧一樣活著。”
無邊的夜色，快將許碧籠罩。
“你是我的愛人，你擁有我們相愛的專屬於我們的記憶，且曆曆在目並非是書錄。”
“你也是海棠太後，因為你用自己的能力，令人佩服的聰慧，去拯救了這個國家，柰國原本一個可能會從曆史上消失的國家。”
“你也是王然的額娘，王破一生的伯樂，你是真的，你是真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用力地活著，每走的一步路都是步步生花的痕跡，每時每刻都如跳動的心髒，你也能聽到，我也能聽到，它咚咚的響聲就跟不斷鈴鐺一樣，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