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熠沒有去問寧冉冉什麼情況,她也在一直操縱著懸虹絲,一直沒有停下來,又被自己漏掉的柔枝攻擊到,肯定不會比自己好。
好可憐啊。
好可憐啊。
好可憐啊。
沒錯,真的好可憐啊。
這就是神明的考核嗎?
“堅持下去。”
薑熠聽到了寧冉冉的聲音。
是啊,自己要可不能鬆懈了。
他腦中開始有了一些混亂的想法:為什麼它們是樹妖,自己不是呢?不然,就不會承受它們的圍攻了。
薑熠任由思緒紛飛,這樣就能忽視身體上的疲憊。
他太累了,一雙揮動長劍的臂膀仿佛不是自己的,它們像是不滿大腦的指令而有了自主的意誌。
一雙腿有著同樣的情況。
現在不是他在驅動四肢,而是手臂跟腿腳在帶著他作出一係列的行動。
薑熠不敢開口說話,他擔心那種吊在心中的一口氣機會鬆垮散掉,然後就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念頭。
瀟說的沒錯,真的是生命危機啊。
寧冉冉也很累,她的疲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困倦,她很努力的強撐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皮一旦合上,自己就會睡去。
她非常清楚一點,薑熠的劍無法應對鋪天蓋地的枝條,一旦自己沒了堅持下去的能力,三個人都要死在這裏。
即便自己有著高級防具,也無法承受連續不斷的衝擊。
切割技能不斷被使用出來,這個技能可以保證自己以及同伴活下去,這個想法逐漸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維,生命與技能切割被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仿佛使用出切割就是生命的全部,就是生命意義的踐行方式。
塗肴在兩人的保護之中,內疚已經將心填滿,連深陷困境的不安都沒有了存在的位置。
如果自己是其他的能力,就能更有用一點了吧,但現在,自己真的什麼都做不到啊。
我的輕語,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對不起,塗肴默默的,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她對樹妖使用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輕語,但沒有看到樹妖有任何的反應。
塗肴仍在不停地嚐試。
我們都是被神明選中的人,這個能力也是神明為自己挑選的吧,萬一有用了呢?他們在保護我。
真的沒辦法什麼都不做啊,至少要使用一下技能,哪怕能有一丁點的作用,他們也會輕鬆一點。
塗肴想到了校場裏一次次被拒絕的經曆。
薑熠真是個好人啊,可以帶自己一起行動,姐姐也是個好人。
好可憐啊。
好可憐啊。
好可憐啊。
樹妖的呢喃此刻像是催命的嘲諷。
它們的聲音合奏在一起,像是為三人吟唱著送別的哀歌,哀歌之中滿是荒涼與淒慘。
懸虹絲與夜雨劍讓這片區域達到了一種平衡的狀態。
十根懸虹絲交錯飛舞,搭建起了阻隔枝條的屏障。
寧冉冉的堅持,像是被動的走上了一座高台,上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往下走的機會,除非從上麵墜落下來。
她不能那麼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有人在身邊總是讓人有著奇妙的感覺,讓人不好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尋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