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棲心情沉重的一路向南,兩個人又去了很多地方。回應他們的全都是人去樓空的蕭條,連一隻活著的生物都找不到。
天空的飛鳥失去了蹤跡,森林裏的動物隻剩下森森白骨,人類更是無跡可尋。
曾經的輝煌孤芳不自賞,風吹過沒有玻璃的窗發出冷清的嗚咽,是城市在訴說不甘。
一路上話癆的齊瑞光也變得有些沉默。
他舔了舔嘴唇,幹澀的開口,聲音沙啞如同含了沙子。
“人類還有未來嗎?”
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愁苦的不像話。
回應他的是蕭索的風聲,是蒸騰而起的熱浪,是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唯獨沒有她的回答。
“走吧,該回去了。”
她回避了他的問題,看過來的眼神依舊平靜。就仿佛他問的不是世界末日人類毀滅,而是平平常常的一句問候,吃了嗎?
那麼平靜,那麼平常,平常的無所謂。襯的自己多麼大驚小怪,多愁善感。
明明他清楚不正常的是對方,可是在視線相對的那刻他竟然覺得錯的是自己。
他又想大喊大叫了,這個世界怎麼了?胸口沉的喘不過氣來。
她怎麼那麼平靜?
算了,女朋友可能心情不好。
可以原諒,別想太多。
都說戀愛的女孩子容易想東想西,自己莫不是也犯了這個毛病?
他開始各種安慰自己,為女朋友找理由。
比如說她心裏難過,隻是臉上不大能看出來。
“還沒有到南海,我們不繼續嗎?”齊瑞光盡量轉移話題,避免自己又開始亂想。
“這一片地區別說是人,連動物也沒見一隻。再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抓緊我,我們必須快點兒回去了。”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齊瑞光深吸一口氣,被動跳上飛劍。
木靈棲不是無動於衷,她緊繃著一張臉,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以往喜歡的熱烈日光第一次帶來了煩躁,一路上一言不發,隻不過平淡慣了,有什麼情緒也要壓一壓。
之前的世界順利慣了,找到氣運子,保護氣運子,僅此而已。不用思考,沒有煩惱,找到人已經是最難的事情。
她也越來越直接,越來越不願意動腦子。
一力降十虺,其他的交給時間,很簡單。
可是現在這種無力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便宜老爸的話言猶在耳,肯定的語氣像是一種宣判,嘲笑著木靈棲的不自量力。她不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正確?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群人,哪怕是各種威逼,各種利誘依舊堅守著自己的底線?
那樣自己的努力才不會顯得可笑,也不會那麼無力。
一切都看不見,努力之後將結果拋給虛無縹緲的人性,就更加無力。
人類的欲望已經被無限放大,真的有人可以堅守底線,不為外物所擾嗎?
木靈棲無數次這樣問著自己。
“熱帶地區已經淪陷,除了植物,再無其他生物。不必再封鎖消息,讓大家都有所防範,人類或許還可以留下火種。”
手機沒有信號,木靈棲隻能通過光腦將信息發出去。
無論如何,人類有權知道真相。
當時的她還不知道真正的末世是什麼,隻一心認為盡人事聽天命,付出總會有所回報。
回去的路上不用到處查看情況,飛行速度快了很多,隻用兩天就回到豐城,這還是驚鴻有所收斂。
“快,快點!國家都說了這是一場病毒,一定要多買點兒藥放家裏。口罩,酒精,消毒液全都備上。還要多買點兒吃的,沒事兒我就不出門了。”
“慌什麼?我們應該相信國家。堅守本心,這場災難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