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謝琰可不想被祠堂外的叔父敲打,於是也裝作沒看見。
謝汪也不知道秦苛會在祠堂待多久,便為謝渡霜拿了蒲團讓她好坐在上麵。
天色漸暗,打掃祠堂的老者來來回回進出多次。眼見秦苛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老者便擺手讓謝琰與謝汪帶著謝渡霜出去,同時表明剩下的事情全交給他。
“人三鬼四神仙五,秦苛,你已經在靈位前站了三個時辰了。”老者給江曦月遞過三三炷香,示意她拜後,便可以拉著秦苛離開了。
“謝碲,你竟然還沒被擺在供桌上。”秦苛奪過江曦月手中香掐滅道。
“上次見麵,你還是叫我世伯。這次就直接問我死不死,謝思纖的死讓你變化很大。”謝碲並不生氣,畢竟,以現在秦苛的武學境界,氣也沒用。
“你不是將謝思纖當親女兒看待,即便是去秦府退婚,為何你不在場。”秦苛想了很多,當晚若謝碲也在京城,那道雷霆就應該劈不下來。
“雷霆帶走了天命的女兒,你我都是偽虛境,很清楚,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價的。冉平周的確為你安排了生路,可沒有謝思纖以命做威脅讓你出了城。僅憑街道上埋伏重騎兵,以及暗處的弓弩手,就已宣布了你的死亡。”謝碲頓了頓道,“謝思纖之所以同意謝安的安排,是因為她需要我在京都攔住皇宮那位。”
“司馬崇光,我說那晚他怎麼沒有到場,看來要找他談談了。”
“沒必要,謝石是正月二十七死的。十日後,司馬崇光便也去世了。”謝碲說著,拿起謝思纖的靈位,將底部打開,取出一本書道,“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我家思纖同樣不差。僅從退婚這一件小事中,便推測出陛下要對你出手,且僅用一晚的時間,就想到了破局之策。”
秦苛打開書籍,裏麵是謝渡霜寫的詩詞歌賦,其大多為日常瑣事。
翻至中間處,夾著一張紙,其上所書為,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秦苛一眼認出,這是謝渡霜及笄時要求他臨摹的。也就是從這裏開始,後麵寫的都是詞。
寫詩填詞,秦苛隻看了其中兩首,便翻至最後一頁。
最後結尾是一篇賦,大致內容是說。夫子在她及笄當日,便告訴她秦苛是有一劫的。而自己能看穿旦夕禍福的眼睛,便是生門所在。
“本是不打算給你的,謝思纖屬於早逝,這本書是唯一一件做為她存在過的證明。”謝碲歎了口氣道,“既然已經來了,我便多嘴問一句,你回東大陸,到底要做什麼。這裏,沒有你的親人。至於仇人,隻有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活著,”
“我要找到廣繡琴,而後前往北大陸。”
“你知道的,我並非在問這個。”
“管的是否太寬了,能告你自己將要離開東大陸,已經看在這本書的麵子上。”
聽著秦苛冷淡的語氣,謝碲不免感歎,自己真的老了。於是,他走到宗祠最後麵,翻出了一張地圖交給秦苛道,“北大陸的地圖,本應由謝石交給你。人既已去世,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至於謝渡霜,讓她過完謝石的五七再走,應該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