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蓮城的高速公路。
一輛大巴車左右搖晃,橫衝直撞,周圍車輛紛紛避閃。
司機雙手緊握方向盤,臉上表情猙獰,入目是前方三三兩兩的車輛,右側是一片荒野田地。
祁星坐在座位上死命拽著安全帶,臉上慌亂不已,小桌板上的電腦早已被晃得掉落在地。
就在幾分鍾前,她還在修改簡曆。
剛入職幾個月公司就麵臨倒閉問題,無奈隻好尋找下家。
眼神慌亂的同時,餘光瞥見裏側的一人。
黑色夾克衫,黑色口罩,雙手骨節分明地抓著他胸前的黑色背包。
祁星看不見他的表情,料想這人此時也應該和她一樣,心中不安。
她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樹木,在心裏默默祈禱,保佑司機車技超神,能夠挽救這一車人。
然而不等她祈禱結束,大巴車突然一個大擺幅,祁星不受控製地向過道倒去。
本能的反應使她迅速抓住那人的外套,那人在慌亂中偏頭看了她一眼,最終伸出手拉住了她。
下一秒,車撞開了欄杆,從斜坡上翻滾下去,最後轟的一聲倒在了田地中。
而祁星和那人則被甩了出去,兩人落在枯黃的田地上,隨著他們的還有一地的玻璃碎片。
大巴車周圍彌漫著一股黑色濃煙,籠罩著這一片車禍現場。
祁星拚命睜眼,視線模糊地看到離她最近的那個穿黑色夾克衫的乘客,額頭血流不止,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腕,一直在流血。
染紅了那串母親在觀音寺為她求的紅手串,中間一顆白色玉蓮浸滿了血跡,她已經分不清,那是她自己的血還是那人的血。
最後一眼是,即將進入黑夜的黃昏。
夕陽染紅了半邊的天,如同此刻的車禍現場一樣慘烈。
祁星的意識逐漸消失了。
以上,是她能回想起車禍的最後一幕。
而此刻,她卻完完好好地坐在高中學校籃球場邊的台階上,嘴裏叼著根棒棒糖,兩眼放空。
也就是發呆。
她好像重生了,還回到了高中時候。
關於如何重生的,祁星百思不得其解,隻知道再次睜開眼就看見坐滿人的教室。
花了半天的功夫,她才了解到這是什麼時候,甚至接受重生這一鬼使神差的操作。
但是於她而言,重生並沒有使她多麼喜悅,反而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惆悵。
一想到高中三年的苦逼生活,祁星仰頭看向蒼天,長長歎了聲氣:
“唉!
為什麼會重生到高中啊!三年啊!還有三年啊!就不能在高考後嗎?!”
天邊布滿了晚霞,紅黃相接,渲染一股莫名悲傷的氣氛。
無人回應她。
但又好像在說:能讓你重新活一次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的。
既來之,則安之。
祁星收回目光,看向籃球場上那一群打籃球的男生,開始思考以後的日子外加複盤上一世高中的經曆。
如今所在的高一(四)班是學校的實驗班,好學生如雲。
而她排名中等。
玩得好的朋友不多,甚至沒有。
上一世的她整日裏不是看小說就是寫題,說她社恐吧,也不算是;純粹就是懶,再就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