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讓的回答,而他在答完這句話後,同樣又喝下了三杯酒。
兩個人邊喝邊談,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不知不覺中,趙永昌已經醉了,他已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睡前都在說些什麼。
轉天中午,趙永昌還在熟睡中,睡得很香,睡在盡歡居他自己的房中,柔軟的大床使他再怎麼翻身也不會滾落地上,也唯有在盡歡居中,一名刺客才能睡得這麼香,這麼的肆無忌憚。
蕭讓早已醒了,現在他坐在一樓大廳正中的位置,這是他的專座,坐在這裏能夠很好的看到外麵。
現在正是吃中午飯的時候,所以盡歡居一樓很熱鬧,居住於此的人多半都在談天吃飯。蕭讓也不例外,他的麵前有一隻肥雞、一盤醬牛肉、一盤燙菜和一碗用金華火腿和肥鴨燉出來的鮮湯。
當然,一壺美酒自然是少不了的,自從來到盡歡居後,蕭讓就很少喝水,他當真已經做到了以酒代水的地步。
忽然,門外來了三名僧人,領頭的那位僧人身穿火紅色袈裟,那袈裟華貴非常,上麵居然還點綴著不少寶石,而他戴的僧帽同樣是價值連城,昂貴得很。再看他的長相,簡直是凶得很,他板著臉,雙眼凸出,耳朵很大,人也很高。
他抬頭看了一眼盡歡居的招牌,又讀起了盡歡居的對聯:“人生得意須盡歡,但願長醉不願醒。”
接著,他又大聲問道:“這裏就是盡歡居嗎?”
他身後那兩名僧人立馬答道:“是的,這裏就是盡歡居。”
答話的兩名僧人隻是穿著普通的僧袍,沒有戴僧帽,光禿禿的腦袋上也沒有戒疤。
得到確切答複後,領頭的僧人便踏進了盡歡居,他身後的兩名僧人自然是尾隨而入。
他們三個才踏進盡歡居,韓天鵬便擋在了他們的麵前,並說道:“入盡歡居是要掏錢的,一個人六十兩白銀,三個人一百八十兩白銀。”
領頭僧人隻是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一名僧人便拿出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同時還高調地說道:“不用找零了。”
領頭僧人的氣場很強大,盡歡居內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拿正眼瞧他,而他也徑自坐在了蕭讓的對麵,他一坐下來就說道:“蕭施主,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
蕭讓正拿著湯匙喝湯,他的動作一向很慢、很從容,聽到話後,他緩緩將湯匙放入湯碗中,這才看著那僧人,微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火妖僧,你還沒被打死呢?”
火妖僧道:“哼,世上想殺我的人多了,但能殺我的人卻沒有一個!”
蕭讓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承認火妖僧說得沒錯。
“那你來盡歡居做什麼?該不會是為了躲避仇家吧?”
火妖僧道:“既然沒人能殺得了我,那麼我就沒有仇家,沒有仇家,何來躲避一說?”
“有道理,”蕭讓笑道,“實在是有道理,但你好像沒回答我,你來做什麼?”
火妖僧輕哼一聲,道:“哼,你我以前的交情可不淺,你應該知道的,我火妖僧吃穿住行一向都要最好的、最貴的,我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我聽說你們盡歡居內的廚子的手藝比皇宮裏禦膳房的禦廚的手藝都要高,所以我就來了。因為禦廚的手藝,我嚐過,所以我倒要看看你們這裏廚子的手藝是否能高過禦廚。同時,你們這裏也是附近最貴的地方,我當然也要來。”
蕭讓輕歎口氣,道:“唉,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來吃飯的麼?何必找理由呢?”
火妖僧道:“那麼盡歡居賣不賣飯?”
蕭讓道:“酒樓哪裏會不賣飯?我們當然賣飯。”
“好!”火妖僧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豪氣說道:“就照這個數給我上菜!”
韓天鵬上前收下銀票,滿不在乎地說道:“客官稍等。”
沒過一會兒,韓天鵬便端著一個盤子來了,他將盤子放在桌上,說道:“這就是客官你的菜了,所有的菜。”
火妖僧看了一眼,發現盤子裏隻有一根豬大腸和一顆豬心,而且居然還都是生的,根本就沒有經過料理,便質問道:“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一千兩銀子隻夠買一根豬大腸和一顆豬心嗎?”
韓天鵬道:“別急呀,我早就聽說過,火妖僧是不吃素的。而這盤菜的名堂就叫作‘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豬大腸和豬心本不值錢,但有了名堂後就值錢了。就像有些人一樣,原本狗屁不值,但有了名堂後,就值得好幾個狗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