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時他是有點厭惡的,便道了聲:“還有,阿荔,你在外麵,應該叫我王兄的。”
“阿荔知道了,哥......王兄和父親真的會來接阿荔嗎?”小小的離荔也不懂,為什麼叫了這麼多年的哥哥忽然要換稱呼。
“阿荔快走吧,讓等候的人等久了也不禮貌。”
她最後還是走了。孤身一人。
因為哥哥說了,在長巷的拐角處,會有人接她的。
離允也是這麼認為的。
後來他走過那條長巷,才發現,哪有什麼拐角處。
那是個死胡同。
離家權勢地位高,祖宅占地麵積自然廣,那條長巷是離家修建的,內裏自然被封閉起來,所以巷子是被堵死的。
但是巷子裏確實有人,是像現在的他一樣無家可歸卻一點也不可憐的麻木的人群。
若不是薑安平撿她回去,她定能餓死或被欺辱死在那寒冬臘月。
下一次見到她時,她死氣沉沉,心如死灰,出現在那最高權勢人的身旁。
她是以孤女的平民身份嫁給皇帝的,但眾人見了她外貌後,都心知肚明。
薑安平連著殺了好幾個不懂事的大臣,才堵住了他們的嘴。
他的皇後,他比誰清楚,她有多幹淨。
何需他人來評判。
回憶結束,因為離允感受到了離荔的厭惡。
他永遠都不知道,離荔是怎麼度過那段低穀期的。
小姑娘在媽媽的旁邊,離荔稍微平複一下心情。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當做安撫,看向離允的眼神卻很冷:“你來這裏做什麼?搞成這樣又想得到誰的憐憫?”
沒有得到回應。
離荔不耐煩了,當場就叫來了保安。
她幾乎控製不住心中的暴虐欲,這種感覺在得知小姑娘出生時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時候就有了,但因為小姑娘從小乖巧,所以離荔幾乎沒發病過,在得知小姑娘心髒病好了之後她便也覺得自己的病也隨之好了。
“媽媽別急,我來說吧。”
“歡歡......”
離荔擔憂的看向了她,卻得到了小姑娘安心的眼神。
“舅舅,”小姑娘低下頭,依舊是很溫柔的語氣,“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舅舅,或許你可能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但是你也不應該來找我們,又或許你隻是單純的想搞什麼把戲,那麼你錯了......”
“這裏是現代社會,絕對不允許違反法律的事情存在。”
“我媽媽已經跟你斷絕關係了,請你以後也不要來糾纏我們了。”
“你已經對我們造成了困擾。”
“困擾......”
離允喃喃著,忽然苦澀一笑。
“我知道了,對不起。”
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這一輩子造下的孽,就該用一輩子來償還。
阿荔,對不起,是哥哥錯了。
直到離允走的那一刻,離荔還是認為他不懷好意,警惕的望著他。
其實離荔說的不錯,他即便是破產了,身上肯定還有一筆足夠他晚年衣食無憂的錢財,隻不過他卻像是魔怔般,願意去做一個乞丐,又靠著自己的武功來到了薑家庭院,又不敢進去,隻能像個陰溝裏的臭老鼠一樣默默的在暗處窺探他們。
手裏的麵包是他們吃剩下的,盒飯也是下人們打包準備自己回去吃一時不察被他偷來的。
歡歡,對不起。
阿荔,長兄真的錯了。
可是,想讓他說出這句話的人,早已死過好幾次了。
從此以後,他隻能在悔恨中度過了。
......
離荔一天都感覺到了晦氣。
小姑娘最後也沒陪著薑晨卿去買巧克力蛋糕,而是一天都在家裏陪著媽媽。
“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小姑娘軟軟的身子和溫柔的語氣,時常讓離荔心法怒放,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呀,就知道逗媽......”
“媽一一”薑晨卿一把推開門,將門退的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