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豔的婦人保養的極好,穿著雍容華貴的旗袍,高貴端莊,容貌極美,四十歲的年紀,瞧著仿佛二十五出頭的女子。
若不是當年她穿著破破爛爛被人當狗養,她並不輸於昔年京城第一美人。
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離允發覺,自己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夢裏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此刻才變得清晰。
“王兄這是死了?怎麼來到了這個世界?”
離荔紅唇輕張,嗓音夾雜著冷意。
她不等離允開口,裝作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額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哦一一我差點忘了,您可是自封的攝政王殿下啊,纂改聖旨這件事你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不能的?
讓妹妹我好好想想,你是得了什麼病了?想來這裏醫治?
妹妹可真是想象不到你來這裏做什麼呢......”
“阿荔,我很想你......”
“所以呢?”
“你的想念,就是下隻對孕婦有用的劇毒想讓你妹妹一屍兩命?就是無數次的想害死你的親妹妹?就是殘忍的將年幼的外甥女推上風雲暗湧朝堂不穩的皇位?就是讓你那毒辣的父親留在我女兒身邊?就是......”
“阿荔,別再說了......”
“不,我就要說......
怎麼?你還委屈上了?流上淚了?你有什麼委屈的?你來這個世界不就是想繼續害我們麼?你哭給誰看呢?!”
離荔的語氣帶著強烈的譴責,每說一例罪孽,就像一把刀子一樣紮在了離允的心裏,讓他疼的幾乎喘不上來氣。
“不是,我不是,父親已經死了,我能不能......”來彌補......
離荔哈的笑出聲。
“他怎麼敢死的?他還沒受過我遭的罪他怎麼敢死?屍體在哪兒?”
“老婆......”薑安平看著她猩紅的眸子,默默的摟住了她的肩膀,心疼的要發瘋。
“阿荔,對不起,父親已經死了,我如今來,是想彌補我遭下的罪,我真不是故意的......”
“啪”的一聲,離荔又扇了他一巴掌。
離荔甩了甩發麻的手掌心。
離允的臉很快便腫了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薑安平胸膛深深的起伏,顯然是被氣狠了。
“你怎麼能道歉呢?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殿下啊,您想幹嘛就幹嘛,想奪嫡就犧牲親妹妹去奪嫡,為了那所謂的麵子,絲毫不管當年一個弱小無依衣著破爛的小女孩落在一群陽奉陰違的宮人手中,會受到怎樣的傷害,若不是我當初一見傾心,阿荔她......你現如今再在世人麵前做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樣子……
惡心死了。”
“我......”
離允嘴中苦澀,發覺自己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離荔仰頭,眸子裏不見半分淚光,仿佛發生的事與她無關。
“對不起阿荔,我......”
“你一點愧疚也沒有......”離荔厭惡的甩開他的手,“若是你能有半分看在我們的兄妹情分上對歡歡,我反而會看得起你......”
“可是你沒有,你害死了你妹妹不成,你還殺了你妹妹唯一的女兒!”
薑晨歡已經死過一次了,若不是007,她將永遠的失去她的女兒......
她那麼乖的孩子......
當年離允給的玉竹和一見喜混在一起對於常人來說本是修身養性的好藥材,可是對於孕婦來說可是劇毒。
她沒事,可是毒性被她腹中的胎兒吸收了,毒性直接蔓延到了心髒,導致歡歡先天性心髒缺陷,稍有不慎便會天人永隔。
這件事......
午夜夢回,離允忝居高位,卻日夜不能眠。
懊悔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每個細胞,不眠不休的折磨。
他惶恐又暗暗驚喜,幸虧阿荔早死了,他在他心底永遠是那個他能接受的樣子,她還不知道......
他帶著這種思想,一遍一遍的麻木自己、催眠自己,一遍一遍的傷害著她的女兒。
電光火石之間,離允驟然反應過來。
他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