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眾人跟著許誌希來到了步行街廣場上。懷裏抱著一大疊鈔票,他爬上了廣場中央高聳的大石象上。對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大聲疾呼。“各位,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有人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的話,我就送一百塊錢給他,來呀,說呀。”
望著那一大疊的錢,和石象上的許誌希,行人們圍攏過來,一些無聊的人試著大喊了幾聲“生日快樂!”,許誌希竟真的從石象上丟下了十幾張百元大鈔給了那些人,看到真有錢拿,其他的人也跟著大聲的喊了起來,頓時,寬敞的大街上響起了雷鳴般生日快樂聲。
“好好好!”許誌希瘋狂地大笑著,從身旁抓起了一把錢撒向了天空,那些新嶄嶄的鈔票就如同秋葉一般飄飄灑灑,貪婪的人們有的墊起腳尖,有的幹脆跳起,伸手去夠那誘人的鈔票,更有甚者,居然伸手去搶奪別人手中的鈔票,陌生的人們你爭我奪,場麵一場混亂,人性的自私和貪婪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周所長,許媽媽,小點兒和隨後而來的梅家人看著這場麵呆了。瘋了,這小子真是瘋了。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萬幸沒有再見過許誌希,沒有了他的學校生活重又回到了往日的平淡。星期天廣場上的瘋狂一幕,始終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不散。抑製不住那份擔憂,這天放學後,他向老師要來了許誌希的家庭住址,準備去他家裏看看。不料,剛要離開,卻接到了二哥百變的電話,許誌希進了二哥工作的精神病院,他真的瘋了!
急匆匆的趕到醫院,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監護室的門外圍著一大群人。許爸爸,許媽媽,小點兒,二哥百變,冷如霜,眾人一臉嚴肅的坐在長條椅上,誰也不說一句話。
百變看著弟弟,指指監護室門上的小鐵窗,萬幸會意的走上前去,往裏一望。
看到裏麵的一幕,他的腦子嗡的一響,呆了。空蕩蕩的房間裏,許誌希一臉呆滯的坐在床上,拿著筆在一張張大白紙上寫字,字寫的很大,很工整,但每張紙上隻有一個字------家。每寫完一張紙,他就一臉怪笑的拿起那張寫著家的紙,用力的撕下去,直至粉碎,在他的床前雪白的碎紙片如同雪花一樣飄落滿地。一下,又一下,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著“沙拉”“沙拉”的撕紙聲,氣氛恐怖詭異。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在外麵胡搞亂搞,兒子就不會變成這樣,這下你滿意了吧!哇-------兒子呀,可憐的兒子呀!”許媽媽一邊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一邊舉起拳頭狠捶身邊的丈夫。
“我的錯?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都是當了媽媽的人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隻知道象隻花蝴蝶一樣在外麵勾引男人,你說說,這些年你給我和兒子做過一頓飯,洗過一次衣服嗎?人家說有媽媽的家是最溫暖的家,可是有你這種媽媽,家庭溫暖隻怕是最大最大的人生奢望了。”許爸爸推開撒潑的妻子,坐到了對麵的長椅上。
“好好好,你說我不是個稱職的媽媽,那好,我讓賢,你讓那個狐狸精來當呀。那家“百樂福”她不是管理的很好嗎?那麼多的員工她都管的服服帖貼,管你們幾個小蝦米還不是手到擒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天下午就去法院辦離婚!明天就讓她上工好了。”
夫妻倆爭風相對,誰也不肯認輸。
“舅舅,舅媽,你們別吵了,現在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鬧離婚!你們要離婚盡管去離,我看你們這對爸媽誰也當的不稱職,這樣吧,反正你們誰也不想管誌希,誌希就我和爸爸來管好了,大不了讓他在這醫院裏住上一輩子。”冷如霜一反往日的冰冷,怒斥許家夫妻倆。
“不行!絕對不行!”夫妻倆難得的異口同聲。
“呃-----許先生,許太太,根據我們的初步診斷,許誌希得的是抑鬱症早期,由於是剛發病,病程較短,治愈的希望很大,但是還需要你們家人的支持和配合。”百變以一副專業人士的姿態說道。
“撲通”,一直沉默不語的小點兒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兩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起頭來。“爸爸,媽媽,我知道我隻是一個哥哥從人販子手裏救來的一個陌生人,對於你們來說,我是個外人,但是兩年來,我一直把你們當做是我的親爸爸,親媽媽,親哥哥,雖然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們什麼,可是看在他是你們唯一的兒子份上,我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哥哥!”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撲簌簌滴落在淺藍色的瓷磚上,讓人看著心痛。
許媽媽和許爸爸同時上前抱起小點兒,三人抱頭痛哭。
“行了,行了,舅舅,舅媽,這裏是醫院,你們這樣會打擾到別的病人的。”冷如霜皺著眉頭,將三人再次引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