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美人火之前,葉景和曾和他有過幾麵之緣,那天葉景和和當時的大學同學勾肩搭背走進了銀海市最大的酒店,在拐過包間走廊時,與臉上掛彩的虞不飲擦肩而過。
“謔,新來的陪酒小哥?氣性不低。”
葉景和看著虞不飲桀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沒有回應同伴,在經過一個包廂時,門突然打開了,兩個人擁護著一個戴著墨鏡的胖大叔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葉景和瞟了那幾人一眼,胖大叔臉上有幾道紅,旁邊安慰他的人邊走邊幫他整理衣領,陪著笑臉低聲說著什麼,大體是在罵那個年輕人不懂規矩之類的。
同行的朋友好奇地轉過頭去看熱鬧,葉景和拉著他們加快了腳步,低聲說:“別瞎湊熱鬧。”
後來,葉景和畢業後在某次飯局上又見到了那位胖大叔,他這次知道了大叔是一個不溫不火的爛片導演,這次托關係請了幾位和娛樂圈大拿多少沾點關係的邊緣人士,希望能借此擠進中心圈子。葉景和對這人沒有好感,大叔打扮的油頭粉麵,沒有什麼才氣卻自視甚高,喜歡以藝術家自居,明明是有求於人卻又看不起他們這些紈絝子弟。
葉景和隻覺得麻煩,運營人際關係最是麻煩,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看似玩得很熟,實際上保質期也不過兩三個月,過了那股子熱鬧勁就各奔東西不再聯係了;也有一些人屬於不能斷幹淨甩臉色的,他們往往是以他為媒介希望得到引見,求見的對象往往是自己那位叔叔,顧及著叔叔的名號,葉景和在和前者交往時絕不提起自己叔叔的這層關係,和後者打交道時絕不出入酒色場所。
胖大叔不懂他的規矩把人約到這種地方談合作倒也不是大叔的錯,畢竟他葉景和不是唯一的來客,沒人有義務專門為他組局;對方根據印象安排這樣的場所也沒什麼錯,他們這群人就是這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葉景和還是對胖大叔沒有一絲好感,既然對方的目的涉及到他那金貴的叔叔,就別怪他掃興了。
他在隨行走進包廂之前就給當時的哥們發了消息,葉景和接起對方打的電話,“什麼?你現在在哪,肇事車輛呢?”然後神色慌張地離開了,任憑隨行的人怎麼問他都隻擺擺手行色匆匆,讓他們先聊不用管他。
擺脫那些人之後他沒有離開,而是拐去衛生間待了一會,估計那群人已經重新落座開始推杯換盞了,他走出去,推開了隔壁包廂的門。
果然不出他所料,按照胖大叔那種人的品性,隔壁果然綁了一位年輕人。葉景和打開燈,被綁著的人抬頭看去,他這次能好好看清對方的臉了,對方年紀看起來比自己要小,嘴裏被布團塞住,半長的頭發異常淩亂,身上到處是淤青,看到門口的陌生人時並沒有感到吃驚或害怕,隻默默地看著來者把自己解開,拿出口中的布團,第一句不是道謝,而是問:“你就是他要巴結的人?”
看來對方把自己當成隔壁飯桌上的某個混蛋老板,得知隔壁有美人之後就迫不及待過來獨享了,雖然本來可能確實會是這樣的發展,葉景和還是被自己的猜想逗樂了。
“對,所以你準備怎麼伺候我?”
虞不飲看向牆壁,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直接看到了隔壁的酒局,與他似乎燃著火的眼神不相配的是他淡漠的語氣,“看你喜好。”
“哦?”對方的淡定倒是出乎葉景和的預料,自上次擦肩而過,對方就給葉景和留下了堅韌不屈的印象,他可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就變得媚世起來了,興致也頓時削減了不少。
“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你名下都有什麼企業。”虞不飲轉向葉景和,仍舊是燃著火焰般的眼神。
“想評估一下老板的實力?”葉景和打趣道,虞不飲沒有回應。
“行,”葉景和一拍大腿直起身子,“我,葉景和,景觀的景,和氣生財的和,名下沒有任何企業,隻有一個叔叔還算拿得出手。”說到這裏他滿意地看到了對方有些疑惑的表情,就是這種“沒聽說過什麼葉氏集團啊”的表情,在聽到他叔叔如雷貫耳的名字之後,都會變成口吞西瓜一樣的驚訝。
“實不相瞞,在下的叔叔......”
然而沒等葉景和報出那個名字,對方卻保持著那種疑惑開口道:“你的名字.....\"
葉景和暗暗提起了興趣,難道自己還挺出名的?
“挺對稱的。”
“......”
“沒有人這麼告訴過你嗎?”虞不飲看起來是真的在探究這個,葉景和胸口提著的一股氣最終也沒找到發泄口。
“故意裝傻,不怕惹怒別人?”
“大不了再互毆一頓唄,最後被送進局子蹲兩天,也好過被你們侮辱。”
葉景和這下大概知道上次的矛盾是怎麼解決的了,於是問道:“那要是碰上關係更硬的對象,直接關你幾年,在局裏你照樣會受那種侮辱呢?”
虞不飲沉默了,葉景和繼續問,“這次呢?為什麼又同意這種交易了,我進門時看你反應可和你說的不一樣啊,就算是綁過來被迫的,在我說讓你過來伺候的時候也不會回應說按我喜好吧。”
虞不飲低著頭眨眨眼,眼裏已經沒有了火焰,他看向葉景和,“既然關係那麼好用,為什麼我不能用?”
“我還沒拿到回報呢。”
“回報?”葉景和再次看向對方身上的淤青,脖子上的指印下麵還隱隱透著吻痕,手腕上麻繩的痕跡也新舊交錯著,原來,“他們已經?”
“你有什麼好驚訝的?貓哭耗子。”
葉景和閉著眼搖了搖頭,“那人真幹了的話,我就更不能跟他沾關係了,保佑我沒被拍到跟那群人一起進門吧。”他說著開始劈裏啪啦地打字給各處發消息,手機當啷當啷的響個不停,片刻之後,包廂外響起一陣騷亂,虞不飲一驚,幾乎是立刻就要奪門而逃,手腕一緊,被葉景和拉了回來。
“別出去,再等一會。”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靜靜聽隔壁的嘈雜遠去之後,葉景和才鬆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