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馬來半島南端,一座占地710平方公裏的熱帶島嶼,一個擁有500萬人口的國家。
蟬鳴,無盡的蟬鳴,悶熱的午後,空氣都變得濃稠起來。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發出\"哢哢哢\"的噪音,林一皺了皺眉。
\"這破電梯,今兒回家怕不是要爬樓梯了。\"
一邊想著一邊轉頭看了眼另一部掛著\"維修\"二字不知道多久了的電梯。
還不等他細想,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隻是從樓上下來走到公交車站,一段30米不到的距離,林一的皮膚已經開始變得黏糊糊的了,一隻手撚著胸前的衣服拚命的扇動,隻為讓灌入的涼風,能讓開始冒汗的胸口微微的涼下來,卻隻是徒勞。
\"麻的,這公交車就特麼沒準時過!\"想著公交車上那冷的宛如南極的空調,林一愈發的煩躁起來。
\"冒尖兒了!綠色頭!\"林一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馬路牙子,公交車終於出現在了馬路的盡頭,灼熱的空氣讓遠處的公交車都變得扭曲起來。
為了去見一見那已經聊了兩個月的女網友,林一今兒特地吹了個時尚的發型,噴了點兒啫喱水兒,然而現在噴到了鬢角的啫喱水兒混著汗液,讓林一的臉都變得黏糊糊的了,當公交車停在林一麵前時,林一已經汗流浹背,可他還是故作紳士地將手往前一送,示意身旁的人先上車。開玩笑,身旁那可是個美女,必須得裝一下。
身旁的美女偏頭對林一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與林一擦肩而過,一股淡淡的香風飄過,看著美女那熱的紅彤彤的雙頰,那略顯嬌羞的點頭,林一的魂都要隨著那香風去了。
下一秒,一聲巨響,\"哐!\",接著一股勁風襲來,林一的右偏分生生被吹成了雜亂的左偏分。
整輛公交車瞬間向前衝了十多米,衝上了馬路牙子,直接撞在了旁邊天橋的樓梯上,整輛公交車頭都被樓梯頂得有些翹了起來,兩邊的扶手更是直接插進了公交車的擋風玻璃裏。
停在林一麵前的是一輛水泥攪拌車,整個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碎裂了,車頭都已經快被撞扁了,司機被死死的卡在駕駛位上,安全帶早已被崩斷,他的上半身已經探出了車頭,耷拉在那兒,半個腦袋已經被削掉了,腦漿子混合著黑乎乎的粘稠血液向下滴著。林一看得一陣幹嘔,距離上次在醫院實習已經過了兩年多了,但那時候鍛煉出來的承受能力還是幫他扛下了吐出來的衝動。
水泥攪拌車的司機已經死透,沒有搶救的必要了,林一一邊抹著因為幹嘔而流出來的眼淚,一邊向公交車車頭跑去,那裏的車門還開著,裏麵還有人活著,橫七豎八的躺在車裏哀嚎著,有兩個傷得較輕的年輕人扒拉著裏麵的人,正在試圖從碎裂的後車門裏出來。
林一看了一眼車頭,一條被鮮血染紅的小腿,從前車門伸了出來,吊在踏板一側,涼鞋掉在了地上,大拇指的指甲已經不見了,小腿肚子已經被一片碎玻璃劃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露出了裏麵的脂肪和血紅的肌肉,那是美女的腿。林一心頭一凜,向前快走幾步,隻見公交車的擋風玻璃上滿是裂紋,美女的身體緊緊的貼在擋風玻璃上,她的腦袋撞出了擋風玻璃,就像一顆圓珠子終於掙破了保鮮膜一般。她的左手臂已經被反折了過來,骨頭刺破了她的手肘內側皮膚,刺進了她的右胸口,鮮血如一口小泉,順著反折過來的指尖流下,她的右手扔死死的抓在一旁的扶手上,然而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右壁脫臼,右肩已經腫了起來。隻見美女還在蠕動著,嚐試將腦袋從擋風玻璃裏掙脫出來。林一心下大驚,連忙奔到車前想讓美女不要亂動,下一刻林一再也忍不住翻滾的胃,哇啦哇啦的吐了起來。
隻見在擋風玻璃外,美女左額上一片頭皮光禿禿的,頭發已經連著一塊皮被扒了出來,卡在碎玻璃上,她的左額頭皮正冒出一顆顆混著油脂的血珠子,在白森森的頭皮上格外的滲人,左眼至左太陽穴已經被碎玻璃割裂,不知被什麼掛住了,左眼以下的皮膚被生生的剝開,她的舌頭從左臉頰的洞裏滑了出來,她的右眼已經被碎玻璃割破了,右眼緊閉著,血淚不住的向外淌著,她的左眼正滴溜滴溜的轉著,就用她僅剩的那一顆眼珠子打量著林一。
\"夠。。。夠。。。我。。。\" 一個非常小聲卻極其嘶啞的聲音從她喉嚨裏傳來,她的喉嚨處破了一個小洞,血液已經染紅了她脖子以下的擋風玻璃。
看著美女的那顆眼珠子,林一隻覺得渾身一股惡寒,喉頭又是一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當他吐完抬頭看向那美女時,發現她已經停止了蠕動,她已經死了,然而那顆眼珠子仍舊死死地盯著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