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貞平一年 桃月 平州白府(1 / 2)

八荒十二州的南部,有一個延花國,那兒的百姓常以十二種名花算月份。

正是初入三月,又可稱為桃月。

於邊境的一座平州城,聖儒書塾窗沿之下,此時正有一位剛過了及笄的少女,托腮打量著堂內的學子們。

這位少女名叫白憶柔,模樣生的極好,十裏八鄉都讚的容貌好。尤其是一頭齊腰長發順滑烏亮。

突然,學堂內的夫子瞥向了她這邊,目光中盡是鄙夷。

隨後,就見夫子落下手中書卷。

對堂內一眾苦讀的學子,嚴聲問:“誰家的女眷。”

眾多學子們聽言齊齊向窗口看去,隨後紛紛搖頭,繼續讀書。

此時,一位青衣少年看到窗外露出小頭的白憶柔後,起身向夫子作禮:“是來尋鄙生的。”

夫子又道:“哼,日後汝等需要告誡女眷,書塾之地非君子不可入。”

青衣少年回道:“是,鄙生聽教。”

夫子擺了擺手道:“嗯,去吧。”

此時的白憶柔早已等候在學堂門前,看著青衣少年走出,她笑道:“雲生哥哥出來啦。”

晏雲生輕聲道:“噓,學堂外小聲些,同我來這邊。”

隨後,晏雲生領路帶著白憶柔來到了院內一僻靜處,他抿了抿唇,道:“憶柔日後,就別來書塾了。”

白憶柔聽言問道:“可是打擾到你們了?”

晏雲生回道:“不是不是,隻是書塾之地男子眾多,憶柔身為女子來此多有不便。”

白憶柔聽言眨巴著眼睛,拌乖道:“憶柔明白了,隻是想著雲生哥哥讀書辛苦,便想送些親手作的糕餅,今兒送到了,日後避嫌就不來了。”

晏雲生回道:“憶柔莫怪,夫子也是怕我被旁事分心,誤了會考。”

白憶柔先是點點頭,隨後問:“父親講入夏便要殿試,雲生哥哥不日就得前去京都了吧。”

晏雲生搖搖頭:“不急,可晚一月再走。”

白憶柔淺笑一下,微微欠禮回道:“那就……預祝雲生哥哥,金榜題名,前途無量。”

晏雲生回禮:“借憶柔吉言,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白憶柔耍趣地笑笑:“我是偷跑出來的,要從角門回去。”

書塾離白府路程不算遠,不出一刻兩人就到了白府的西角門。

在別過晏雲生後,她邁腿過了門檻,入了白府的西院。

這白家的府邸常年無人打理,門牆磚瓦四處開裂,現時看是有些淒涼風敗的。

白憶柔常聽父親提起祖爺是位探花郎,曾年高官厚祿,烏紗紫袍好不風光。

但不知是何原因,在風光無限之時,祖爺辭官還鄉,為官時掙下的家業,都捐於國庫,唯就留下老家的這宅邸傳給了長子。

也就是白憶柔的大伯,如此算來她與父親是寄人籬下過日子的。

此時,正要回房,便迎麵遇上了大嬸嬸林氏,白憶柔心道這位大嬸嬸愛操心孩子們的事,這會兒遇上,怕是又要挨說教了。

雖心裏對大嬸嬸有些怕意,但她麵上還是規規矩矩問安:“請嬸嬸安。”

白林氏怒眉看著白憶柔,道:“尚未出嫁,便私會外男,倒真是不怕丟白家的臉。”

白憶柔辯解道:“大嬸嬸教訓的是,但……晏伯父與爹爹是至交,兩家關係走得近,倒也算不上是外男。”

白林氏瞪了她一眼,嚴聲斥責道:“你倒是越發不服長輩管教。”

“嬸嬸莫氣,侄女知錯了,自請去祠堂跪著。”白憶柔自小就會扮乖,眼下見大嬸嬸氣著了,便自請去祠堂跪著。嬸嬸消了氣,自己也免得耳根子起繭。

白林氏剛想發作,便被噎了回去,有些不爽快,但想著今日尋侄女是有要事,就還是忍住沒發作:“今兒不跪祠堂。嬸嬸給你尋了門好親事,你梳洗一番,前去相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