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瞬，他就從禦煙眼底看出了失落，毫不掩飾的失落。
“但是我相信你說的，我們應該是認識的，也許……是上輩子。”
禦煙又笑了，他看著塵千玉，點了點頭，“千玉終於說對了，我們就是上輩子認識。”
吃著烤雞，塵千玉眼睛亮了，“阿煙，這個烤雞好好吃。”
“好吃多吃點。”禦煙將兩隻肥美的雞腿留給塵千玉。
手上翻著烤雞，不留神，臉上就被吧咂一口，“塵千玉。”
塵千玉聞聲扛著雞腿就跑了，禦煙嗬斥道：“塵千玉，我教你多少回了，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塵千玉站定，表情有些失落，油光小嘴一動，甜言脫口而出，“禦煙，我隻是忍不住。”說完，不等禦煙開口，他就答道，“不是先生教的，是我自己想親你。”
塵千玉靠著自己的巧舌如簧，躲過了禦煙的責難。
禦煙發現，這個人雖然小孩心性，確是聰明的緊，加上他對塵千玉包容寵溺，現在眼前這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久而久之，他發現，他沒有錯，塵千玉就是塵千玉，即便壞了腦袋，缺了個什麼一魂三魄的，他還是他，那個表麵膽小怕他，對他言聽計從，實則骨子裏全是逆反，隻要他想做的事，他就會想方設法做到。
為此，塵千玉討了不少打。
顧宴之被禦煙每周一，周三，周六放出來，塵千玉和兩個模樣相同，性格卻迥異的兩個人相處，卻也合得來。
這日顧宴之帶著他到外麵玩，好巧不巧，將人弄丟了。
塵千玉眼見找不到顧宴之，自己尋了一處地方坐著。
他看著眼前一雙兒童在一起嬉鬧，覺得好玩，便一直盯著看。
小孩兒玩的盡興，沒發現身後走過去的大人，塵千玉卻是一驚，那個走向兩個孩子的大人，和夜無間長著同樣的樣貌。
震驚之餘，塵千玉緩緩站起身來，他走到那個大人麵前，喚了一聲先生。
男人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特別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而後溫柔笑道，“這位小兄弟，是有什麼事嗎？”
塵千玉眼底光芒消散，搖了搖頭，“沒事，認錯人了。”
聲音不是。
他失落的坐回凳子上，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他不是夜無間而失落，明明在夜無間一鞭子一鞭子抽向他的時候，他是害怕的，是想逃的，甚至在夜無間死後，他是有些高興的。
顧宴之找到坐在長凳上的塵千玉時已經是傍晚了，塵千玉看到他，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哥哥。”
顧宴之走近，他牽起塵千玉的手，兩人緩緩走在路上。
初春時節，路邊的樹枝都發著嫩芽，在夕陽的照耀下更加鮮嫩。
顧宴之看著身側的塵千玉，忽然開口問道，“千玉，我和禦煙，你喜歡誰？”
這不是他，也不是禦煙第一次問了，先前是拐彎抹角，現在卻是直接問了出來。
塵千玉一如既往的沉默，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表現，隻是他再抬頭看夕陽的時候，自顧自的說道，“早晨的太陽和傍晚的夕陽不都是一個。”
顧宴之笑了，他抬頭看了看映紅半邊天的夕陽，他忽然覺得，這個像禦煙。